“机会自是要给的,否则朕也不会将他关进天牢。”秦越眼神冰冷:“康爱卿既然兼顾不了政务和家事,不如请辞致仕?”
“臣,臣惶恐。”
康有书这才觉出事情的严重来,陛下这是何意?为了儿子一件错事就要把自己这三品大员给捊了?这是何道理?
“康爱卿既不愿请辞,那便归家好好教育子孙后辈,不必为他人子嗣操劳。”
“至于吴卿,伤重在床,起着高热难以起身,这御前倒茶的事,便由康爱卿暂代吧。”
“臣......遵旨。”
康有书就这么成为了茶博士,体验着白日里伴君如伴虎,深夜里深思反省教子无方的罪过。
隔日朝堂上,秦越把负责京城治安的大小官员全都训斥了一通,各罚了半年俸禄,黑着一张脸下了朝。
石力作为与吴白衣最相熟的朋友,在下朝后被一众人围着打探吴白衣的伤情。
“吴大人不过是被打了一鞭,怎的就卧床不起了?这身子骨也未免太过娇弱了?”
“正是,我记得吴大人是习过武的,怎会这般不经事?”
石力是见过吴白衣惨状的,立时便怒了起来:“你们什么意思?吴白衣还能装病不成?”
“陛下也亲自去看过,你们是想说陛下是非不明受了他蒙蔽还是说他欺君?”
石力想起吴白衣肩上的那道伤痕,语气恨恨地盯着那些怀疑的人。
“他本就伤了脑子,还没好全又被打了头,如今连东西都看不清了,你们不但没有半分同朝之谊,反倒以险恶心思猜度他,石某不屑与你等为伍!”
石力冷硬着一张脸,甩了袖子从人群中离开,越发觉得吴白衣可怜,特意转去天香楼买了他爱吃的烤鸡,巴巴地往吴府送。
吴依因为看不见又受了伤,整日待在府中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
石力怀着一颗怜爱之心提着烤鸡去到她府中时,见到的就是他靠在一人榻上,柔儿喂他吃水果,周正为他打扇,账房先生为他读游记的惬意场景。
“你倒是想得开,我以为你正在屋子里哭呢。”
“是石兄来了?快坐吧,我看不见但能听见,你自己随意些。”
“你一日不去御书房,朝堂便因你而乱了。”
吴依并不觉得自己有那般重要,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石力把秦越发落了好些人的事告诉她,感叹地说:“之前你还说伴君如伴虎,如今看来,陛下对你还是有些情谊的。”
秦越居然会为自己出头?
吴依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竖起食指摇了摇:“年轻人,你还是太天真了。陛下不过是在维护自己的皇权罢了。怎么说,我在他跟前泡茶,也算是他的人,怎么能让别人白白欺负了去?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石力立刻就被说服了,点着头深以为然:“有道理,我就是说,他的反应怎么那么大,原来是这样。”
但并不是所有官员都这么看,大家更倾向于吴白衣是当今圣上的宠臣,不能受一丝半点的委屈,所以午后,吴府门前便变得极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