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知。”
“退下罢。”
秦越坐到御案后,颇有些心神不宁,最终还是唤了墨九。
“他是被何人所伤?”
“是礼部尚书之子康林。”
“具体说说。”
“吴大人昨日下值得早,府中马车未在宫门,他便在街上闲逛,康林打马而过,对他挥了鞭子,还踢了他头部。”
“你为何不出手?”
“陛下让奴才看着吴大人,没说要保护他。”
秦越只觉有一口气憋在胸口,凉凉地看了墨九一眼说:“从今往后,你便不必再来御书房,只需守着他,护他周全。”
“是!”
早朝时,礼部尚书康有书启奏广纳后宫,绵延子嗣,百官附议,秦越未置可否。
只轻声问了一句:“康爱卿位处礼部尚书之职,子孙后辈可皆是守礼规矩之人?”
不等他回答,秦越便起身让忠保宣布退朝,上了御辇出宫去了吴府。
几位老臣将康有书围住,不明所以地问:“康大人可知陛下所问是何意?”
“我也不知道啊,陛下突然关心起子孙后辈之事,实在让人惶恐。”
“该不会是要提拔你族中子侄吧?”
此言一出,众人便开始道着“恭喜”,让康有书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吹捧之中。
秦越进了吴府,才发现吴府里冷清至极,下人总共也没几个,会来事儿的就更是没有。
周正头一次见到真龙天子,双膝一跪就哭了起来,想要为吴依讨个公道,却硬是说不明白,急得不行。
“好了。”忠保见到这样的忠仆难得耐心解释,“陛下已经清楚了,定不会让吴大人白白受伤。”
“多谢陛下。”周正哽咽着磕头,“我家大人自幼失怙没人疼,有什么事都是硬撑着,还请陛下多多看护。”
秦越点点头,这倒是句实话,吴白衣从当伴读时,便从未在人前露出过狼狈样子。
他迈着步子往吴白衣的卧房走去,房门虚掩着,门前没个守着的人,里面也没什么动静。
忠保轻轻推开门,一股苦涩药味扑面而来,让秦越皱起了眉头。
吴依正做着梦,梦见自己死了,爸妈正哭得伤心,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回到他们身边尽孝,也是心痛难忍。
秦越绕过屏风走到床前见到的,便是一个闭着眼睛流泪的吴白衣。
苍白的脸色、干渴起皮的嘴唇,转而便是**在外上着药的肩膀,狰狞可怖的伤痕......
着实可怜。
忠保跟着红了眼眶:“吴大人肯定很难受,不然也不会哭。”
秦越像是被那些眼泪烫到了,怔然片刻后想起,**这个单薄柔弱的人,尚未及冠。
......
不过是个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