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依起得早,没吃什么东西,刚刚又装了一肚子的茶水,更觉得胃里差着油水,闻着天香楼里的食物香气,根本就走不动道。
她想起早朝散得早,群臣还没有上奏折,磨磨蹭蹭地不挪脚,想把回宫的事捱过去。
秦越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漫不经心地说:“今天的午膳由天香楼供应。”
“真的?”
她欣喜地往前走了两步,想起秦越的恶劣行径,瞬间又削减了热情,往后退了两小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恢复了一惯的骄矜:“那便回宫吧,陛下,请。”
她这副样子,秦越倒是习惯,只是这变化似乎也太过迅速了些。
年轻的帝王不解地走在前头,进了来时的山洞,不多时又回到了御书房,御案上已经摆上了几十本奏折。
秦越坐到了御案后,吴依牢记着自己的使命,立刻去旁边的茶房泡了白茶端来,然后无所事事地立在一旁于脑海间哼起了歌。
秦越翻开奏折,发现里面的内容果然精减很多,只是大臣们仍有些不习惯,容易出现词句混乱或重复的情况,但秦越批奏折的效率却是大大提高了。
“吴卿实乃朕之良臣。”
吴依呵呵了一下,轻声吐槽:“我本来就是良臣,可你还是想杀我,白眼狼。”
她自以为离得远,声音轻,秦越不会听到。
却不知道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她的每一个字都被秦越尽收耳中。
秦越不知此时是什么心情,刚升起的欣慰还没盈满心头又被警惕恼怒取代。
他一介臣子,居然敢辱骂帝王,可见心中没有半点敬畏!
忠保适时走进来:“陛下,天香楼的午膳到了。”
吴依立刻把背挺得更直,两眼放光,人是铁、饭是钢,再烦再累也要好好吃饭啊。
秦越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吩咐道:“忠保,把午膳摆到偏殿,吴卿吃了那许多茶点,想来还没饿,不必准备他的筷子。”
吴依震惊地看向他,这说的是人话?!
“陛下,刚才你还说午膳是天香楼的饭菜。”
“正是,朕所言非虚。”
“你,我......”
“吴卿不必多言,朕都明白,你被苏卿缠住,想必喝了不少茶,这天香楼的饭菜,便不勉强你了。”
吴依很想大声告诉这个狗皇帝:我不勉强啊,一点儿也不勉强。
但她敏感地觉察到帝王开始动怒,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只是在天香楼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时,闻着香味默默地吞咽口水。
秦越夹起一块菜,想着吴白衣想吃却吃不到,莫名就很想笑。
忠保在一旁跟着乐呵:“陛下出宫可是遇到了好事?”
“未曾,为何这般问?”
“陛下已经许久没有像这般笑过了。”
秦越一怔,放下筷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