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保自知失言,慌忙自己轻打了一个嘴巴子:“奴才多嘴,请陛下恕罪。”
“无妨,”秦越早已经有了与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沉稳心境,“去把吴白衣叫来,他记仇得很,别出去四处传朕苛待他,不给他饭吃。”
“是。”
吴依正气哼哼地在原地踢脚,一边踢还一边骂着秦越。
见了忠保从偏殿走出来,立刻恢复了端庄持重的规矩模样。
“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又想喝茶了?”
忠保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陛下召吴大人进去用膳,他心里是记挂着吴大人的。”
呵,估计是菜太多,一个人吃不完,不想浪费罢了。
谁稀罕他记挂。
吴依心里抱怨着,身体却极为诚实地往偏殿移动,向秦越行了礼,乖乖地坐到了他的左手方。
忠保刚要张口提醒,被秦越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吴卿以前可吃过天香楼的菜?”
“未曾。”吴依的眼睛都要直了,每一道菜看起来都非常精美,让人舍不得动筷,可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却又催促着她的双手赶紧行动。
“那便尝尝。”
“臣遵旨。”
干饭人,干饭魂,这给皇帝吃的东西就是好,比她点过的价格最贵的外卖都要好吃一百倍。
一旦开了头,她便再也停不下来,食不言的古训是有道理的,如果在狼吞虎咽的时候说话,肯定会被呛到。
忠保和秦越都被她土匪进村、风卷残云的气势给震住,久久回不过神。
只是她又吃得凶狠之余又极为享受,夹了新菜总会认真地品尝,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晃晃脑袋,让人觉得每一道菜都是人间美味。
秦越不知不觉地跟着吃了不少,饭量远超以往。
忠保满意地看向吴依,默默在心底为她记了一功。
饭后秦越也没有闲着,一刻也没耽搁地坐到了御案后,翻起了余下的奏折。
“吴卿,张丞相说你年纪尚幼,不适合侍奉御前,奏请让你入太学,你怎么看?”
“另有李大人说你眼界高阔,所提之事有利朝廷官员尽心为民,奏请升你为从四品,去吏部任职,你是否更喜欢这个?”
吴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你是最大的领导,你说怎么看就怎么看,我一个在你这里领饭吃的人能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臣任凭陛下发落。”
秦越不疾不徐地翻看完所有奏折,发现一大半都与吴白衣相关,奏请目的万变不离其宗,都是要把他调离御书房,只是安排的官职各不相同。
“朕以为,你连茶都泡不好,难堪大任,便老老实实在御书房当茶博士,待能泡出好茶再论其他。”
“是,臣遵旨。”
什么叫茶都泡不好,他是不是在PUA我?
这一日吴依下值离宫得极早,以致于府中的马车还没来得及等到宫门外。
时间还早,她便沿着家的方向慢慢走着,权当是逛街。
天子脚下,百姓安居乐业,处处都透着一股繁华,与现代的商业街相比也不徨多让。
她停在一处卖小摆件的摊子那里,把玩着精巧的净瓷细口花瓶。
这要是能带回二十一世纪,可是妥妥的古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