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被打懵了,看看他的大块头,又有点怂,灰溜溜的坐下了。
“我让你道歉,听不懂人话?非得我找警察同志给你关几天?”
大叔说着,又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刘明见他横,压根不敢说话,只能捏着鼻子,瞪着阮百合说,“对不起,我开玩笑过头了。”
阮百合松了口气,她真怕刘明一嗓子把列车员喊来,他再怎么着,也没有动手,真调解起来,这位大叔还吃亏些。
不过,她看这个大叔怪眼熟的。
就是刚刚站着的那个侧脸眼熟,想不起哪里见过。
大叔一路都在睡觉,现在彻底醒了,掏了两块冷硬的馒头吃起来。
阮百合忙拿出饼干,“谢谢您,要不要吃点?或者,你有没有茶缸,我帮您接点水。”
“不用。”大叔摆摆手拒绝,笑了笑,问道,“你是临江郊镇大队姓阮的那个小丫头吧?”
说起大队,阮百合总觉得记忆很遥远。
大概记得,临江的头镇、六镇两个村,是一个大队的。
不过,在65年左右的时候,盖了个很大的畜牧场,村民们摇身一变,有的成了畜牧场的职工,有的安排去了别的厂子。
至少每家安排一个,给点自留地,基本都成了职工家庭,虽然工资不多,也算是饿不死了。
那会儿她也还小,哪里记得那么多,现在更是没有大队了。
还真想不起来,他是哪一位。
“我姓周,你周叔,记得吗?”
阮百合绞尽脑汁,模糊的想起来,眼睛一亮,“哦,你是那个好像63年到头镇插队的周红国,对吧?”
这个人,好像特别牛。
插队没多久,听说被推荐到大学去了。
那时候也不能高考,这种情况,也就是保送大学。在下乡没结束就保送,背景、能力,肯定没得说。
十几年前就大学生了,现在不是更牛?
“对,就是我。”周红国笑道,“你长相一点都没变,小时候长什么样,长大了还是什么样。不过性格变好多了,要不是听着他们叫你名字,我也不敢认。”
阮百合笑了下,都过去十几年了,要不是周红国插队的时候就住在阮家,起初阮家不同意,大队里调解了一次又一次,她也未必能够想得起来。
对方这个记性,挺强。
周红国问起来,“你去深城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探亲。”阮百合无意多说这个。
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想抱大腿,她也不会交浅言深。
周红国也识趣,就不再提这个话茬,像个长辈一样,简单问问她的婚嫁,工作之类的。
听说她现在是寡妇,还有点唏嘘,“真是时光荏苒,当初只会偷偷抹眼泪的小丫头,都当妈了。”
阮百合只是笑,猜他其实想说,不但当妈了,还守寡了呢。
刘明在旁边瞪眼,一句话也插不上,挨了一顿打,还饿得前胸贴后背,那点小心思也没了,独自生闷气。
见孙春梅小心翼翼的端着热水回来,恶声恶气的骂道,“打个热水都这么久,我还以为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