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听到那些话，低下头。
艾尔的身体前倾，伸手摸摸男孩的头发，温柔的说：“你的妈妈呢？”
男孩看着艾尔，依然惊讶于艾尔的美貌，说：“在波兰，被波索欣还是法尔卡斯家的人杀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家。”
“妈妈是奥兰德家族的人。”诺兰说，奥兰德是依附于斯尼德克尔的家族，作为家臣也参与了灵童之战。
噢，艾尔稍微变了脸色又立马恢复原状，艾尔没有什么坏心思，她是真不知道这男孩的身世，还以为威廉只喜欢那些普通人类中不谙人事的小姑娘。
客观来说，威廉是一个儒雅大气的长者，在男女感情方面则很有东方古代大老爷的观念，也把“开枝散叶”这个理念发扬光大，播种至一些家人也意料不到的地方。艾尔和达芙妮私底下鄙夷过威廉多次，但不影响威廉在艾尔心中依然因为其他方面，而有比较正面的形象。
“你之前和奥兰德家族一起生活？”
“不是，和妈妈主要在华沙还有克拉科夫两地居住。”斯宾塞说，看着大哥诺兰把牛排切好放到他面前。
达芙妮旁边的盖尔靠近她的耳朵解释：“未婚生子，奥兰德家族不喜欢，他妈妈也不解释，妈妈没有参与灵童之战，纯属因为姓奥兰德遭了殃。”
“这些人真可恶。”达芙妮小声回应，骂的是包括威廉、奥兰德家族、波索欣还是法尔卡斯在内的一群人。
她端正坐姿，清了清嗓子，其实达芙妮嗓子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一般清嗓子的行为会让后面的话听起来更加正式。“我是你姐姐，我会照顾你的。”
艾尔对男孩点点头，“我......是你表姐，我也会照顾你的。”
斯宾塞说：“你是吸血鬼。”
“由人类转化的嘛，吸血鬼没那么凶神恶煞。”艾尔说，却又想虽然奥兰德是纯人类家族，但觉得斯宾塞应该接触过，哦，也可能是在妈妈被杀的那段时间内被吸血鬼惊吓过。艾尔不知道详情，但也不至于现在问孩子了。
斯宾塞又看着达芙妮，打量这个姐姐的黑色头发和具有东方特征的面孔，“英日混血。”达芙妮不做过多解释。
“斯宾塞你以后就住二楼，东段中间的卧室，那个房间很大，会有——”
“那是赫利尔斯的房间。”达芙妮大声说，难以置信的看着哥哥，她才刚柔声细气的说完会照顾弟弟。在赫利尔斯去世后，达芙妮突增了对那个沈默寡言，与她交流甚少的二哥的感情，可能是出于最近想的太多，她甚至后悔于年幼时的不珍惜。
“达芙妮，”诺兰耐心劝说，“赫利尔斯已经去世了，我们的亲弟弟不能住普通的房间。”
“赫利尔斯的要保留下来，他的东西都在那个房间。庄园那么大，难道还找不到合适的房间？”达芙妮增大的音量让那边笑闹的人群也安静下来，佣人站在身后不语，艾尔抱着杂志，目光在这对兄妹脸上游走，然后说：“可能只是还没收拾好，暂住而已。”
达芙妮往前凑了一点，又回到温柔的样子：“斯宾塞，这几天就住一下客房好吗？我会安排好你专属的卧室。”
男孩不知道这个姐姐怎么能在温柔和生气见如此灵活的转变，他连忙点头，又看向诺兰，显然诺兰的表情是应允了达芙妮的话。
深夜，达芙妮又在赫利尔斯的卧室找到了诺兰，俄罗斯圣瓦西里升天大教堂已经由艾尔上好色，摆在了他们觉得合适的地方，伦敦大桥也拼好了，放在二楼。
“为什么这个时候把斯宾塞接来庄园？”达芙妮说，看着盘腿坐在赫利尔斯穿上的诺兰。
“他妈妈死了，没人照顾。”
“威廉一直都知道这个孩子吗？”
“知道，威廉按月给足量的生活费，在华沙给他们买了房子，他的妈妈是钢琴教师，母子过得挺好。”诺兰的本意是不让达芙妮觉得斯宾塞以前的日子辛苦而心疼，但他说完，意识到不妥，抬头有些紧张的看着达芙妮，所幸没有在女孩脸上看到什么异样的神情。
“现在庄园都不是很安全，互相攻击到家族和社团的总部，不是很常见吗？我觉得这孩子还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达芙妮走去酒柜，每当在这个房间喝了酒，她都会换新的进来。
“鶗鴃派出现了。”
达芙妮刚倒好酒，表情有点奇怪，因为公西秀给出鶗鴃派出现的消息，还是达芙妮传递给成员方的。
诺兰继续说：“公西秀的猜测被证实，是鶗鴃派冒充了瓦塞尔，还有那些狼人。”
“啊哈？还有攻击谛青山的狼人？”
“不，那就是黑鹭社召集的。”
“三方混战？我都不考虑那些其他立场的小势力，现在真是乱七八糟，我甚至每晚得喝酒才能睡着，这么大个庄园，就我一个斯尼德克尔。”达芙妮说着，又有些激动，这些日子里她的压力太大了。
“辛苦了。”诺兰说，下床给了妹妹一个拥抱，是合适亲兄妹身份的亲密但不过分的程度，“我回来了。”
“现在呢？我觉得我们又该延续赫利尔斯的遗志，而不是主要为他复仇。鶗鴃派太难测，我们需要先对付鶗鴃派，李山泽还有一部分灵魂不知道在哪儿飘呢。”
“我也这么想。”诺兰说，“中国有一句古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相比于在早期，比如我在摩诺马克舞会和李山泽谈和解的时局，现在危机出现，大家更应该好好考量利害，有太多死亡都是无意义的，斯宾塞的妈妈甚至只是普通的钢琴教师，她什么坏事都没做。”
达芙妮喝了一口酒，“谁会听一句劝吗？事务是威廉主管，盖尔都被遣回家，只是形式名义上的代表，或者，那些高高在上的，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人物已经有这个想法了？我们能联系李山泽吧？”
“我们有她的邮箱。”诺兰说，他认为李山泽目前还在使用那个邮箱，在几个月前受到威胁信后，李山泽回复过中文的：“朕已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