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趿拉脚步声,一声声的踩在许砚浓的心上,那个人凑近了她,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脖颈间,许砚浓咬着牙伪装的懦弱又胆怯:“叔叔...”
男人被劣质烟草熏黄了的手指,解开了她两只手的束缚,激动颤抖的抚上她鲜嫩的脸蛋儿,低下头就要亲上去——
那一瞬,许砚浓眸中的楚楚可怜陡然间变得阴鸷可怖,捆着她手腕的绳子被她猛地抬起狠狠的勒住男人的咽喉!
“赫...赫...”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偷袭,疯了似的用后肘攻击许砚浓的小腹。
胸腹间的伤口崩裂开来,淌了许砚浓一身,她却像是濒死的小兽,就算是死也要将猎物咬死,吞吃入腹!
用力,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撞击在她伤口上的力道终于越来越弱,越来越轻...直至再也没有声息。
‘噗通’一声闷响,是人体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许砚浓松了手,又不死心的爬到刑具架子那儿取了一把弯刀,一刀割断了男人的喉咙。
鲜红的血喷了她一头一脸,许砚浓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脸,丢了手里的刀。
陈正带着人将将下了楼,回过头却瞧见负责刑讯‘慕容尧’的二狗没有跟上来,立时意识到不对劲,掉转了身子往回冲。
‘砰咚’一脚踹开铁门,陈正果然瞧见了倒在血泊里的二狗。
列列风声,引得双目赤红的陈正猛然抬头,一身破碎衣衫的许砚浓,不知何时竟然坐在了大开的窗前。
陈正沉默半晌,突的笑了:“不愧是慕容毅的种,有能耐。”
都成半个废人了,竟然还能拖死他一个兄弟!
许砚浓回过头,嘴里叼着从二狗身上顺来的烟卷,烟卷没有点燃,被她这么一个小孩儿叼着,诡异的让陈正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汉,你们要在我身上出的气,也差不多了吧!给我留个全尸,让我再好好的看看这人世间最后的风景吧!”
陈正悄悄摸上了别在腰间的盒子枪:“你想怎么死?”
许砚浓嗤笑一声,模模糊糊的说道:“好汉心善,竟然还容我选个死法,真是太善良不过。”
她一句一个善,一个好,听在陈正的耳朵里,却讽刺的像扎进心里几根刺似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老子不是什么好汉,你也别恨我,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你觉得自己可怜,也是可怜,不过你瞧瞧这世上穷人家的孩子们,哪个不比你可怜?
你至少还过过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可有太多的人,太多的孩子,饿死、冻死...”
许砚浓打断他的絮絮叨叨:“别念了好汉,到了阎王爷跟前,我不会告你状的。”
如他所说,世道就是这么个人吃人的世道,他们各为其主,死的不是慕容毅,就会是他们。
陈正吃了一口苍蝇似的闭上了嘴。
在这小子跟前,一向不知羞耻,恶事做尽了的陈正,莫名的红了脸,一群大男人,趁着人家妈生孩子,将儿子绑了,这种缺德事,是人都羞于启齿,赢了场面也不光彩。
许砚浓靠着摇摇欲坠的窗棱,看着脚下滔滔江水滚滚而过,突然有些遗憾,华夏大好河山,她还没有好好的游历过呢!
陈正突然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开始胡言乱语:“你说要是老子让你爹...拿军权换你的命,他会不会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