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苏泽谦遭遇了这样的事,他们定要寻到凶手讨要说法,要凶手偿命的。
可不论是平阳侯还是童氏,都不约而同地对此事闭口不提。
只因为萧子升对他们说,行凶者是跟随苏沅沅一同进了陆府的丫鬟红荔。
他们起初先是吓了一跳,毕竟红荔之前跟随陆府罪人一同被流放了,如今出现在盛京城,说明她从兴州郡里逃了出来。
可转念一想,从兴州郡到盛京城几千里路,那丫头有这样的毅力回到盛京为苏沅沅报仇,说明她心中将苏沅沅看得极为重要。
这世上多的是忠仆,可像红荔这样的忠仆却是少之又少。
这说明了什么呢?就连一个丫鬟都能为苏沅沅做到这个地步,而他们这些父母亲人呢?
童氏和平阳侯内心均是一片苦涩。
倘若这是上天对他们抛下苏沅沅的惩罚,那他们认了就是了。
就在童氏撑不住的时候,**昏迷不醒的苏泽谦总算苏醒了过来。
“咳咳咳……”
听到苏泽谦发出的呛咳声,童氏连忙上前探了探苏泽谦额头的温度,喜极而泣:“太好了,侯爷,谦儿身上的热证退了!大夫说,只要热证退了,便证明谦儿他没事了。”
平阳侯撑著虚软无力的身子,也坐在了床畔,关心儿子的情况。
“谦儿,你醒了,你眼下感觉如何?”
苏泽谦对上童氏和平阳侯关切的双眼,有些朦胧的瞳孔也渐渐有了焦距。
苏泽谦此时只觉得身子又酸又累,嗓子眼还有一种在冒烟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唇,却发不出一个音节。下人立即会意上前喂他喝水。
喝了些水,他总算能开口了:“爹、娘,孩儿没事。孩儿只是觉得身子有点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童氏手足无措地哭道,“早知会有此劫,今日娘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去宣王府参加什么赏琴宴。”
提起赏琴宴,苏泽谦稍稍有了一丝精神。他反握住童氏的手,喘息道:“娘,孩儿,孩儿今日……见到了沅儿……”
苏泽谦的话实在是太没头没尾,童氏便以为苏泽谦是受伤之后才产生了幻觉,她安抚著道:
“看来谦儿你确实伤得不轻,都产生了幻觉。最近一些时日,你就待在房中好好养伤,哪里都别去了。”
发现童氏不信,苏泽谦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娘,是真的,孩儿,看见了沅儿。她颈侧有一枚和沅儿一样的红痣!是沅儿,沅儿她没死!”
红痣?!童氏一愣,身子便不由得一个激灵。
苏泽谦方才说“她”有一枚和沅儿一样的红痣,那段被她刻意压在心中的记忆又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
——在佛兴寺,她曾在雍国公府那个丫头身上看到了那枚红痣。
不论是位置,还是大小,全都和苏沅沅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