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擎用力握紧拳头,面部肌肉绷得死紧。
他知道苍玄所言非虚,京畿军里多的是被各大名门望族塞进去混军功吃军饷的酒囊饭袋,绝不是擅长吃苦耐劳的漠北边军能比的。
然而京畿军背后也藏着巨大的利益,即便是暂任,恐怕也会有不少人前来巴结和讨好他。
否则闫焕又怎么会想死死抱着这个职位不放,不惜设计一场围杀将他这个潜在的威胁给除去呢?
但是这能难得倒他苏擎吗?
京畿军纵容“流寇”祸害周边百姓,视百姓为草芥,已丧失了本心,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闫焕口中所说王家分支纨绔假扮的“流寇”要除,京畿军也要整肃,他会向皇帝展示自己的能力与真心。
无能者注定要被淘汰,唯有强者方能胜出!
眼睛微微一眯,苏擎朝苍玄重重“哼”了一声,道:“你设计害我一家老小被迫迁至盛京,我苏擎本是要取你性命的。但你几次救我女儿于水火,我苏擎也不是那样不识好歹之人。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道不同不相为谋,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莫要再有任何来往。”
顿了顿,他没忍住,威吓了一句:“离我女儿远一点,再让我看到你接近她,我拆了你的郡王府,打断你的狗腿!拧断你的狗头!”
放完狠话后,苏擎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苍玄站在原地,目送著苏擎的背影远去。漫天星辰落在他眼中,那双浅色的双瞳中再也没了往日的神采,沉重得令人难以喘息。
他身上仍旧穿着在雁**山时的利落劲装,风自四面灌进他身体内,冷意麻痹了胸腔传来的阵阵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像是骤然回过神来一般,转身登上马车。
“回府吧。”
回到府邸,从马车上下来,苍玄抬头看了头顶的牌匾一眼,那上面写的还是“苍府”二字。
皇帝在赐给他这座府邸时,已是亲王般的待遇,因此虽然已经荣升苍郡王,但他并不用迁居府邸,只需将牌匾更换即可。
收回目光,苍玄迈开步子朝府中走去。
回到自己的房中,推开门,便看到天枢正蹲在里头往箱子里塞一样东西。苍玄眉头一皱,出声道:“天枢,你在做什么?”
听到苍玄的声音,天枢吓了一跳,他一边回头张望,一边惊慌失措地将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
“你往身后藏了什么东西?”苍玄皱起眉头,斜睨著天枢。
天枢干笑着从身后将一件极为眼熟的衣袍给取了出来,道:“方才在雁**山,小的看大人对这袍子一脸不舍,便自作主张将它捡了回来。”
苍玄的目光落在那件衣袍上,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夜将少女带离房间时,她披着它朝他笑意盈盈的模样。
呼吸一窒,他的心口又再次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