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她急急叫,“你和你兄长,怎么可能不是苏明谨的亲骨肉?你母亲就是因为先怀上了他的骨肉,你外祖和外祖母不得已,才松了口的啊!”
“至于你,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你母亲怀胎三月,嫁与苏明谨,生下你兄长后一年多,便又怀上了你!”
“那个时候,正是他们如胶似漆之时,就连那柳氏,也还不曾登堂入室,你母亲对那苏明谨一片痴心,她又是那样的性情,又如何能与别人有首尾?”
“退一万步讲,便算是她有了外心,苏明谨又是什么性子?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忍下这样的耻辱,装作没事人?”
“最初那七八年,他待你们也不差啊!”
“若你母亲生的是别人的孩子,他一开始就不会对你们好的,不是吗?他那种人,睚眦必报的,便算再会伪装,也装不了那么久啊!”
“便算他会装,缓缓,你母亲装得了吗?她是什么性子,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了吧?”
“这些,其实我也都想过的……”苏长欢喃喃道,“我之前也曾就此事,问过母亲,被母亲骂了一通!我便再未生出此念,可今日听柳氏一说,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
“我觉得,定是那许氏在撒谎!”白氏笃定道,“这个女人,就是个谎话精,又极善做戏,从她将苏明谨和那胡千顺同时玩弄于股掌之上,便可知,此妇是撒谎成性!”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看她是什么弥天大谎都敢撒!你万不可上她的当!”
“并未上当!”苏长欢回,“我当时还想套她的话来着,让她先把这秘密说出来,但她最终是什么也没说,想来,她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
她叹口气,道:“舅母,你不觉得,苏明谨的行为,真的很反常吗?不管他与母亲关系如何,若我们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何至于要这般残忍恶毒,刻意将我们养废?”
她提到这一节,白氏也沉默了。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低叹,“像这种宠妾灭妻,不喜嫡子嫡女的人,并非没有,但大多就是单纯的漠视不管,像他这般,处心积虑算计戕害的,却真是少见!”
“所以,我听柳氏这么说,虽然没上她的当,心中却到底不安!”苏长欢轻声道,“而且,她还说,外祖母之死,并非意外!”
“什么?”白氏一怔,“不是意外,是什么?”
“不知!”苏长欢摇头,“我当时也是有点心慌,生恐自己被她蛊惑,所以强自压抑,没有多问!外祖母当初到底是如何离世的?”
“那是……一次意外……”白氏涩声道,“她因为你母亲之事,生了一场重病,人有些恍惚,神智也有些不清,后来说想去山上拜佛祈福,谁曾想却失足落水,虽及时救上来,但她那身子,到底承受不住,当晚便去了!”
“她落水之时,身边可有人跟随?”苏长欢急急追问。
“自然是有的!”白氏回,“她身边有一个大丫头,一个婆子,一直伺候她的,那婆子更是她自娘家陪嫁过来的,对她忠心耿耿,也是十分贴心!”
“她们怎么说?”苏长欢问。
“据这两人说,当时婆母心绪不佳,想到山下青湖的水榭凉亭间走一走……”白氏回忆着,“那时是初夏时节,婆母在屋子里闷了许久,难得有心情出来放松一下!谁想不过一转眼间,她便已落了水!等到两人赶到,她已呛了不少水!”
“赶到?”苏长欢惊问,“外祖母落水之时,她们不在身边?”
“不在!”白氏摇头,“她们说,婆母说口渴,支使她们两个,一个去买酸梅汤,一个去买糕点,她自己便先往那湖心亭去了!”
“但那湖心亭离岸边并不远,不过是二三十米,她们便算站在岸上,也能看清婆母的一举一动!”
“那卖东西的,就在岸上,她们买了就匆匆赶过去,可谁知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