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想打什么赌?”墨子归难得见她笑,满口答应下来,一双眸子在她脸上贪婪的逡巡着,那络腮胡越看越别扭,他伸出大手,轻轻的给她扯了下来。
“这样子好看多了!”他笑。
要换作以前,他这样动手动脚的,苏长欢绝对要他好看。
只是今日,想着打赌虐陈氏的事,也懒怠在意这些事,摸了把脸,又道:“那咱们可说好了,打赌归打赌,不准急眼的啊!”
她先把丑话说在了这位大孝子前面。
“不急眼!”墨子归笑回,“你都怼过我那么多回,我哪回跟你急眼过?”
“可这一回,不一样哦!”苏长欢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且说便是!”墨子归被她挑起了兴致。
“那么,听好了!”苏长欢轻咳一声,一字一顿道:“这个赌,是,你的母亲,陈氏!她,跟苏明谨和韩氏一样,是个,恶毒的坏女人!”
这话说得实在太直白,也太不礼貌,或者干脆说,十分过份。
大棠朝重孝道,哪怕是像苏长欢这样,被自家祖母和父亲逼迫至死,她和兄长苏长安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去反抗自已的父亲。
若不是重生一回,苏长欢是断然不敢像现在这样,针尖对麦芒的跟苏明谨和韩氏对着干,呛着怼着,寸土不让。
在这样的环境薰陶下,人人都讲求孝道,哪怕是鸡鸣狗赌之徒,大奸大恶之辈,也依然讲求这些。
苏长欢恶意扔出的那个赌约,简直就是在赤果果的羞辱墨子归的母亲!
墨子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子,一向觉得她最是聪明通透,今日居然如此癫狂疯痴,竟要拿自己的母亲来打赌,还将那辱母的话,一字一顿的说与他听!
墨子归呆呆看着她,一时竟似有点听不懂她的话似的。
确切的说,是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这样无礼的话,是苏长欢嘴里说出来!
他愣怔良久,那原本呆滞茫然的眸子,慢慢瞪得浑圆,白净的面庞,也因为羞恼,变得似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
他倏地沉下脸来,一双含着隐隐怒气的黑眸,死死盯住了苏长欢,他将身子再次俯压在苏长欢身上,怒声道:“苏长欢,你不觉得这么说,有点……过份了吗?”
“不觉得!”苏长欢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一径冷笑。
这个反应,果然还是跟前世一模一样呢!
她记得前世她与他私底下评论陈氏是否真心疼爱他时,他比这时的反应还要大。
这时他只是质问,那时却直接是发怒翻脸,呵叱她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身为儿媳,绝对不要在背后私议婆母,挑拔是非,造成家宅不宁。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们墨家,最大的搅屎棍,就是陈氏!
她就像是一只肥胖的蛆虫,在那里不停的钻着拱着,搬弄是非,拔动唇舌,挑拔她和墨子归之间的感情。
其实上一世,在她于生死危难之时救下他,两人于山林养伤的那一段日子,已经有了些感情,当然,这些感情其实只是出于感恩,但不管是感恩也罢,恋慕也好,总归,那是她和墨子归这一生中的蜜月期。
短短一个月,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从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变成相亲相爱的夫妻,同了床,圆了床,拥了抱,说了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