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本就在外候着,听到她叫,忙走进来,然而对于她的问话,却不敢随意作答,只为难的看向苏长欢。
“母亲可记得,自己如何晕迷的?”苏长欢轻声问。
“头痛啊!”许氏不假思索回,“刚到庄子当晚,我头就痛得厉害,你父亲请了韩神医过来,吃了他的药,我就晕晕沉沉睡去了……啊!不对啊!”
她的目光落在某处,忽然又惊叫:“这怎么是在家里呢?我不是应该在庄子里的吗?你父亲的邪,散完了吗?可以回来了?”
众人皆垂首低叹,不发一言。
“到底怎么回事啊?”许氏呆呆看着他们。
“没什么事!”苏长欢轻轻摇头,“母亲,您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女儿帮您去做!”
“这个时候,还提什么吃?”许氏急急道,“得赶紧找方子啊!你那身上的水痘,还没全好,这万一留下了痘印,可如何是好?我女儿生得这雪肤玉肌,可万万不能毁了!万万不能毁了!”
她嘴里念叨着,扯着赵嬷嬷的袖子,催她赶紧去把换掉的衣裳找来。
“母亲,那方子……我用过了……”苏长欢强笑道,“你看,我都快好了……”
她说着撸起袖口,那上面的水痘早已经好了,留下的痘印,也在慢慢变浅,浅到只能看到一点点极淡的印迹。
“啊!太好了!”许氏松了一口气,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也不枉我往庄子跑这一场!”
“母亲去庄子,就是为了给我讨药方吗?”苏长欢问。
“你父亲说,只要我随他去,他便一定会帮我讨来药方!”许氏笑,“缓缓,他心里疼着你呢!也记挂着母亲和你兄长!就是他是个大孝子,那柳氏是老太太的亲侄女,他也是没办法,怕老太太生气,只得虚应着,也不敢往我们院里来的太勤!”
“唉,说到底,是母亲没用,一直病歪歪的,没能讨得那老太太的好儿……”
经历数番劫难,见识了韩氏苏明谨还有柳娇兰的狠辣无耻,此时再听到许氏这自责的话,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心里憋屈得厉害。
然而最该憋屈的人,却浑然不觉,还在絮絮叨叨的劝着苏长欢。
“虽说有矛盾,可是,到底是一家人!”
“缓缓,你父亲说了,之前的事,就当一张纸翻过去,再也不提了!”
“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儿过!”
“大嫂,对不住,都是我没照顾好缓缓和安儿,倒叫你又费心了……”
她这最后一句,或许是发自肺腑之言,可是,听在白氏耳朵里,总觉得扎心。
有旧事在前,听到小姑子这句“费心”,她简直浑身都不得劲。
苏长安也是垂头丧气,苦笑着看着许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长欢沉默片刻,哑声道:“母亲,您刚醒过来,肯定很累了,先不要操心那么多事,先吃饭吧!我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