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不累啊!”许氏虽然身体有点虚弱,但挺有精神,扯着白氏的袖子,笑道:“有日子没见娘家人了,你们都不许走,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儿!”
“大嫂,父亲和兄长,都还好吧?”
“至安,你那娃儿,该会走路了吧?改天带过来给我瞧瞧!”
“还有至宁,你那娃儿,应该会爬了吧?我给他们打了一对金锁呢,可好看了!正要差人给你们送去,缓缓就病了……”
“不过,现在都好了,正好你们也来了,赵嬷嬷,快,把那对金锁取出来……”
她看着身边的侄儿们,热络的说着话,“至清,你好像瘦了呢!要多吃点儿,就数你挑食!”
“至信,你亲事可说妥了?我这边,看好一个姑娘,就是你程梅姑姑的女儿,梅姑姑你见过吧?生得不错吧?她那姑娘,生得跟她年轻时一样俊俏!大嫂,改日我们约一下……”
“至谦……哎呀,至谦,你好像又长高了呢!哈哈!来来,我这有一样好东西,一直给你备着呢!”她连声叫赵嬷嬷,“把那幅画拿出来,就是我前儿给你看的那个谁的真迹……”
“前朝丹青圣手梅长宁……”赵嬷嬷笑着回应,转身走到柜子里,轻车熟路的将那画取出来,交给许至谦。
“夫人有次出去散心,遇到这幅画,说你最喜欢了,便买了下来,一直说送给你的,可她这身子不好,时常混沌,若不是今儿见了你,怕又要忘了……”
许至谦接了画,打开看了一眼,眼眶微红。
“谢姑母!”他哽声道。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泪盈眼眶。
在他们看来,这位姑母几年前便不与他们亲近了,除了逢年过节时走动一下,其他时间,根本就见不到她。
他们起初也是常来探望的,可姑父一直很冷漠,姑母夹在当中,瞧起来也甚是为难的样子,他们也甚是尴尬。
后来便是许氏与白底翻脸,不许她过问苏府的事,渐渐的,白氏也就不再带他们往苏府来,免得自讨没趣,大家都难堪。
时隔数年,虽然此次他们在苏氏兄妹遇难之时,齐唰唰的站了过来,但那也是出于跟苏氏兄妹少年时的情谊。
对于这位窝囊却又固执的姑母,他们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他们却不曾料到,许氏对他们的事,竟是了若指掌,知道他们的喜好,也关心着他们的事,一直将他们放在心上。
“姑母,谢谢您!”五人一齐上前,坐在许氏身边。
“跟姑母还客气什么啊!”许氏欢喜不甚,“我这边,还有好东西呢!每回看到你们喜欢的物件儿,我都买下来,赵嬷嬷,快,都拿给他们瞧瞧!”
她那边喜滋滋的跟侄儿们聊天,白氏在一旁瞧着,却是忧心忡忡。
趁着许氏跟许家兄弟说话的空子,她走出内室,找苏长欢商量。
“如今这状况,只能先把她看好,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她见到苏明谨,不然闹将起来,我们前功尽弃不说,还会陷入被动,只是,如今她却不似前几天……”苏长欢叹口气,也觉此事棘手。
如果许氏一直混沌着,不能主事,她和兄长苏长安站出来,便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