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三皇子府与四皇子府被东宫侍卫团团围住,两位皇子及其家眷皆被拘拿入狱,罪名是行刺圣驾,意图谋反。
京城上下哗然,事情来得太突然。
太子更是在朝堂之上,痛心疾首地陈述两位弟弟的罪行,并将搜罗到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公之于众,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太子的权势达到了顶峰。
甚至于,定国公府门前前来巡逻的兵马司士兵无故多了起来,秦氏气的脸色都变了,就要出府跟人理论,被江泠月拦住了。
秦氏怒道:“老虎不在己,猴子称霸王,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多久。”
“母亲莫气,东宫就是巴不得咱们沉不住气,好罗列罪名将咱们一网打尽。这个时候,咱们更要谨言慎行。”
“泠月说得对。”二老爷大步而来,看着妻子说道:“我已经让人紧闭大门,府中上下所有人等,这几日都不许出门。”
秦氏见到丈夫,微微缓了口气,旋即又道:“得志便猖狂,也不知道要闹多久,如今人心惶惶,真是让人不得安心。”
“这正是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咱们自乱阵脚。母亲安心,只要抓不住咱们的把柄,夫君还在御前当差,他就不敢对咱们下手。”江泠月道。
秦氏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这口气有些咽不下去,看了看儿媳妇的肚子,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道:“你好好养胎,莫要因此动怒伤身,有我跟你爹在,别怕。”
“是。”江泠月见秦氏慢慢恢复理智,这才定下心来。
避暑行宫。
皇帝靠在龙榻上,脸色原本就因为遇刺受惊而有些灰败,此刻看着谢长离秘密呈上的那份染血的供词,以及刑部随行官员审问孙敬的口供,他的手开始剧烈颤抖,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供词上,刺客如何制造刺杀假象,并嫁祸三皇子与四皇子。调动禁卫、安插人手、提供行宫布防图……一环扣一环,皆指向东宫!
“逆子……这个逆子!”皇帝猛地将供词摔在地上,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眼前一黑,竟直接晕厥过去!
“陛下!快传太医!”行宫内顿时乱作一团。
良久,皇帝悠悠转醒,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是滔天的怒火,更是被至亲背叛的锥心之痛。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一手培养、寄予厚望的太子,为了铲除兄弟,竟敢行此弑君弑父之大逆不道之事!
“谢长离……”皇帝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无尽的疲惫与寒意。
“臣在。”谢长离臂上缠着绷带,跪在榻前,神色沉静。
“皇后……太子……”皇帝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你去……将皇后看管起来,严加审问!”
“陛下,”谢长离却并未立刻领命,而是叩首道,“此事涉及太子与皇后,且人言臣与太子殿下不睦,若由臣主审,恐难令天下人信服,言官亦会非议臣构陷储君。
臣恳请陛下,将此案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公开审理!臣愿将所获人证、物证悉数移交,并保证绝无干涉。唯有如此,方能彰显陛下圣明,公正无私,令真相大白于天下!”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既撇清了自己揽权构陷的嫌疑,又将烫手山芋抛给了代表朝廷法度的三法司,更将了太子一军——若太子真是清白,又何惧三司会审?
皇帝盯着谢长离,目光锐利如刀,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谢长离神色坦然,目光清澈,只有一片为国为君的赤诚。
半晌,皇帝缓缓闭上眼,无力地挥了挥手:“准奏。传朕旨意,一应人证物证移交三法司,有三法司主审刺客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