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砸在琉璃瓦上噼啪作响,仿佛要将这天地都彻底清洗一遍。江泠月扶着窗棂的手微微收紧,指尖泛白。这场雨来得太急太猛,让她莫名心悸。
她努力回想着上一世模糊的记忆,似乎也是在某个夏天,皇帝离京避暑时曾发生过一场不小的动荡,具体细节她已记不真切,只隐约听闻与刺杀有关。
那时赵宣还曾与她说过,正是因为此事,几位皇子的内斗更加激烈,几乎不死不休。
若是如此,身为皇帝近臣、执掌天策卫的谢长离,必然会卷入漩涡中心,成为刺客的首要目标!
“夫人,雨大了,仔细着凉。”孟春拿着一件披风过来,轻声提醒。
江泠月恍若未闻,猛地转身:“国公爷呢?可回来了?”
“还未,想来是被宫中的事绊住了。”季夏回道,脸上也带着担忧,“这雨下得邪性,听说今日早朝,还有言官因谏言避暑之事被拖了下去……”
江泠月的心沉了下去,无数的雨丝在灯光之下飞舞,就如同她此刻的心绪烦躁压抑。
谢长离还未回来,是还没有出宫,亦或者是天策卫的差事绊住了脚。
这一夜,谢长离彻夜未归。
江泠月也几乎整夜没睡,知道燕知秋匆匆回来说是谢长离直接随御驾出京,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把早就写好的信给燕知秋,让他在无人之处交给谢长离,燕知秋将信收好离开,她这才微微缓口气。
今日雨势稍歇,但天色依旧阴沉。
皇帝圣驾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起程前往避暑行宫,谢长离一身戎装,随侍在御辇之侧,神情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沿途。
行宫位于京郊西山,依山傍水,清凉宜人。皇帝抵达行宫见风景宜人,空气清爽,龙心大悦。
谢长离的天策卫与禁卫职责不同,禁卫首领孙敬与太子的关系更亲近,自然与谢长离便有些不对付。
谢长离往日与孙敬虽然关系也不好,但是不像是这次在避暑行宫般处处挑衅,孙敬像是故意而为,意图要激怒他?
谢长离想起江泠月给他的信中写的事情,眼眸微微一沉。
江泠月虽说这件事情她并不知道具体过程,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谢长离早已将让燕知秋与秦照夜暗中察访。
这日,谢长离从御前当差回来,秦照夜已经在等候。
“大人。”
谢长离看向他,“如何?”
“孙敬这两日暗中将巡防的禁卫做了调动,巡查的范围也重新做了部署,而且无令牌不得通行,便是天策卫交叉巡逻也得有令牌。大人,这孙敬明显就是针对您啊。”秦照夜怒道。
谢长离冷笑一声,“狐狸总算是露出了尾巴,我还以为他会多忍几日,没想到这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秦照夜心头一跳开口问道。
谢长离微微颔首,“你与燕知秋分带两队人,这几日暗中盯死了孙敬。记住,不管他做什么,都不要过问,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又道:“最好让手下人与禁卫多发生点摩擦,事情不要闹大,但是也不要悄无声息,最好让人知道但是范围也不会扩散太大。”
“是,大人。”
一连定了七八日,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孙敬那边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