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庶吉士因表现优异,可能被直接委派至内阁或六部参与政务,江益野心极大,他是想进六部的。
他现在有了官职在身,媒人踏破了门槛,如今他的婚事江三爷夫妻反而不敢轻易拿主意了,还是江益自己十分稳的住,婚事不急在今年,等他在翰林院彻底站稳脚跟再议不迟。
端午将至空气里开始浮动起艾草和粽叶的清香,江泠月做的五毒荷包针脚细密,配色鲜亮却不显俗气,尤其是给谢长离的那个,用了深青色的底料,以金线银线绣了威猛的小老虎,既应了驱邪的景,又合了他的身份气度。
给公婆的荷包送去时,秦氏拿着仔细瞧了又瞧,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连声道:“难为你有这份心,身子重了还惦记着我们。”
谢长离拿到那个特意为他做的荷包时,指腹在那只精神抖擞的小老虎上摩挲了片刻,随即神色如常地佩在了腰间。
天策卫指挥使一身冷硬官服,腰间却坠着个小巧精致的五毒荷包,这画面颇有几分突兀,惹得天策卫的下属不时往大人的腰间看一眼。
稀奇,真是稀奇。
以前他们大人,可从来不带这些玩意儿。
江益和江勤收到荷包更是高兴,尤其是江勤,立刻就如获至宝地挂在了身上。江益笑了笑,等端午那日也准备挂在身上。
节前的这份温馨,稍稍冲淡了因皇帝欲往避暑行宫而带来的微妙紧张。
这日,谢长离回府比平日稍早,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江泠月正由丫鬟扶着在院中慢走消食,见他回来,便迎了上去。
“今日事务很忙?”她轻声问道,递上一杯温茶。
谢长离接过,饮了一口,道:“陛下移驾行宫之事已定,就在端午后。随行人员、护卫安排,诸多琐事。”
江泠月一愣,“这么早?那……太子监国?”
“嗯。”谢长离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她担忧的神色,语气放缓,“不必担心,一切皆有章程。”
话虽如此,但两人都心知肚明。皇帝离京,太子独掌大权,正是排除异己、培植亲信的大好时机。谢长离作为皇帝心腹,手中又握着天策卫这等力量,无疑是太子最想掌控,也最忌惮的存在。这段时间,谢长离的日子绝不会轻松。
“你……”江泠月将担忧压在心底,看着他说道:“万事当心。”
谢长离看出她的不安,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低沉却笃定:“我心里有数。陛下虽去行宫,并非全然放手。况且,”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在京城,有自己的眼线,太子还不至于一手遮天。”
他这是在告诉她,即便太子想借机做些什么,他也有反制的手段。
因着谢长离要随侍圣驾,故而这次也得前往行宫,江泠月忙着给他收拾行囊。
秦氏知道后让人送来一箱东西,心中也不免担心儿子。
天公不作美,临行前一日,狂风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便有言官曰上天示警,陛下该放弃避暑一事,顿时惹得圣怒,又有太子煽风点火,那言官当朝就被拖了下去。
江泠月立在窗前,这一场瓢泼大雨,确实有几分不详,想起上辈子的一件事情,神色逐渐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