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话,两人对坐下来,一人黑子,一人白子,一边对弈。
“今日朝堂之上,皇上也算是赢了楚文佑一局。”
听到楚文佑的名字,宁太傅捻着棋子的手微顿,然后冷哼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快之一字,有时杀人。先发制人总是好事,否则等楚文佑那佞贼把江山蚕食半边,局势可就难以回转了。”
宁牧深自幼学习兵法,又怎么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眼看着新帝的羽翼在几个人的辅助下越发丰满,楚文佑那边也绝不会毫无动作,只怕再这样下去,楚文佑狗急跳墙,两人的争锋又要提前,
“要来的总是躲不过去。”
知子莫若父,宁太傅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子落下,“优柔寡断为兵者大忌,你输了。”
无奈地摊了摊手,宁牧深把手里的一把黑子重新扔了回去,痛快地承认。
“趁着今日天气好,再来一局吧。”
两个人一边挑着棋子,往坛子里面放,宁牧深一边说着,目光却是落在棋盘正中央的位置上,微微蹙了蹙眉头。
“不知道此事后面又会牵扯出怎样的风波。”
楚宸越发紧逼,楚文佑就越着急扩大自己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会不会从此时开始,两人暗处的交锋转到明面上来,他也要提前为宁家做准备才是。
“且看吧,不论如何,宸儿是我的外孙,也是正统的皇嗣,只要,我这个老骨头在,就容不得他楚文佑这个狼子野心的外人,继续霸占我大魏的江山。”
就算没有这层血缘关系吗,宁太傅向来支持正统皇嗣,更何况两家的关系如此,即使年过古稀,老太傅也依旧全身心的为皇室做打算,可谓是鞠躬尽瘁。
“是,江山社稷为重,可父亲也要保重身体,若不然,宁枝和心仪两个丫头,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想起自己的两个外孙女,宁太傅这才把思维从楚文佑身上转了过来,记起上次宁枝丫头来,嘱咐自己的话,面上多了几分笑意。
看着面前父亲的模样,宁牧深心思微动,倒是不自觉地想到楚宸身上。
在秋猎之时,宁枝和心仪都心想着他老人家体弱,几乎把所有的猎物都往这边送来,皇上自是听到了不少风声,心里可有父亲半分?
况且他旧时看人的眼神阴鹜,竟和楚文佑二人不相上下,只怕……
拿起手中的白子,没有继续往下想去,但宁牧深心情略微复杂。
父亲也曾教过,自古帝王无情,历来多少、将相,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就算他现在一心放在与楚文佑的争端上,等到两虎相争的戏码落幕,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什么?
“愣着干什么?无路可去了?”
宁太傅的棋子早已落地,却见宁牧深盯着棋盘发呆,哼哧一声,提醒道。
这才把思维转回来,宁牧深微微摇了摇头,把目光落到宁太傅刚刚下的那一处,转而在另一个地方,轻轻落下自己的棋子。
只愿他们宁家也能够像现在这般,落子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