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华明面上终究还是白浩当年明媒正娶的正房,该有的一样也不少,不过就在这种局面中,反而是显得愈发刺眼。
人群之中有一个人格格不入,分外的扎眼。
此人正是白浩的妾室,张氏。
一群人呜呜咽咽也不知在哭些什么,而那张氏却也有些过于醒目,头上红艳的簪花分外刺眼,白清华下意识眯起眼睛,却安然的立在原地,半分动作也没有。
她倒要看看,张氏在自己母亲的灵堂前折腾出什么花样。
张氏大摇大摆的坐在蒲团上,面容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没有丝毫的悲切,没有白浩的镇守,反而是连最后的一丝虚伪都懒得伪装。
“张姨娘,您这大晚上不休息来此守着,真是有劳了。”白清华从容的从院门口走入,仿佛就像是姗姗来迟,端的是态度和善,没有露出丝毫厌恶张氏的情绪,也更没有在语气上有任何的变化。
那一巴掌已是能让白清华清醒很多,固然母亲的死因透着蹊跷,却也没有办法在这种状况下找到直接指向张氏的证据,越是在这个时候将矛盾点激化,反而会引发出绝对难以收场的麻烦,干脆静观其变,且看看张氏还有什么心思。
闻言,张氏不紧不慢的抬头,动作缓慢的好似她才是这里的主人,瞧见是白清华后,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异芒,很快就恢复平常,唇角向上牵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是在回应白清华的询问。
甚至都没有丝毫的动作,张氏依旧安稳的坐在蒲团上,道:“原来是清华丫头。”
语气里透出的淡然让白清华心中一窒,如常的面色却没有丝毫的异样,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她甚至还露出一丝称得上笑容的弧度,垂眸,说:“我母亲刚去世,张姨娘您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在母亲灵堂前守着,难道是想要告诉她您距离主母之位已是唾手可得?”
所有的事都能生生将人逼疯,但是在这等状况下也根本不知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杀杀张氏的锐气,但是单凭这些嘴上功夫还不足以让这个女人知难而退,若是如此,也不可能厚着脸面出现在母亲的灵堂前。
张氏一愣,姣好面容有了片刻的破碎。毕竟她跟随白浩也已经很多年,心中的那点算盘也就是到今天才能彻底满足,至于其他的东西,怕是还真的不能让自己全然放松下去,也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跑来于月华的灵堂前,告诉这个愚蠢的女人。
仔细琢磨了片刻,张氏发现这白清华今夜此举并没有寻常意义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故意将话题牵引至此,被嫡小姐如此指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抬眸,玩味的指着前方于月华的排位,慢道:“夫人去了,此事府中上下一片悲戚,妾身平日里多得夫人照拂,这等事情也只是妾身分内之事。嫡小姐您如此污蔑妾身,反倒是妾身图谋不轨,让小姐您在下人面前平白挨了一巴掌,细细论道的话,这罪责妾身实在承受不起。”
说着,张氏用手中的帕子假惺惺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好似真的得到过于月华生前的看顾,一切做的滴水不漏,就连旁侧的那些下人也都是止住了虚伪的哭声,无声的看着两个主子。
白清华听得眉头跳动不已,偏还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任何情绪上面的表示,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和善许多,可是那张氏显然不打算闭口,继续火上浇油的道:“再者,嫡小姐您是老爷心头的宝贝儿,这日后少不了要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那一巴掌妾身看的也是心疼,万一这脸蛋要是有了什么损伤,岂不是让老爷失去了对嫡小姐您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