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抬不起来了……我的脚好疼啊!”
“这、这……”
那大夫还在吞吞吐吐,厉则渊就已经冲了过来。
孟晓晓对他一扁嘴:“相公——”
声调好似那山路十八弯,深深转了好几转。
一听这腔调,厉则渊就知道这丫头八成是在使坏了。
心里没来由的一松,整个人直到此刻才有一种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厉则渊感觉缓过来了,在只有孟晓晓看见的地方冲着她一皱眉。
孟晓晓知道这人能看懂唇语,就无声的说了一句:“装像点儿,别露馅儿。”
房门口,谢春正在问小首领情况,小首领把自己眼睛看到的事情跟他讲了,末了还问了一句:“元帅,那女人怎么处置?”
谢春眼神阴鸷:“捆广场柱子上去。”
小首领领命离开,谢春换了张关心的脸,快步迈入房中。
“渊兄弟——”
客套话还来不及说,厉则渊就将刚刚写好的纸信递了过去。
谢春读过好几年的书,字还是识得的,他打开纸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心里顿生一股怒气。
“渊兄弟,我知道这事是弟妹受委屈了,那王姓贱妇真是不得好死,竟然因妒生恨要害弟妹,是我考虑不周啊。”
谢春摆作一副真真后悔的样子。
若是放在其他手下身上,这事无非就是妇人之间争风吃醋,谢春定是不管的。
但这两日的练兵下来,厉则渊的能耐谢春是看了个实打实。
如果能把厉则渊牢牢握在手里,他日后的大业便又多了块垫脚石。
所以这时候,谢春就算气厉则渊整张纸信上都在拿“士可杀不可辱”来威胁他,谢春也毫无办法。
“这事是本帅考虑不周,这样,弟妹这几日就专心养伤,等好齐全了再干活,我也不再派那些人盯着,就找两个士兵沿路保护,如何?”
厉则渊低垂着头颅,似乎在认真思索,但他没叫谢春多等,很快就站起身朝谢春抱拳致礼。
谢春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重重拍了拍厉则渊的肩头。
谢春原本是要让孟晓晓和厉则渊在元帅府内过夜,厉则渊很识趣地谢绝了。
两人回到驿站排屋,那岗哨处的匪兵应是得了谢春的指示,十分恭敬地给他们抬来了一张躺椅,还留下了一口袋白面。
孟晓晓一躺到椅子上就大大伸了个懒腰:“哎呀,总算没白白滚一回坡——你怎么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厉则渊的瞳孔很黑,他此时正斜靠在墙边,时不时朝躺椅上的孟晓晓望几眼,在与对方偶然间四目相对时,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在担心我?”孟晓晓揉了揉手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该是比我更懂的。”
厉则渊轻哼了一声,忽然走上前,用手指摁了一下孟晓晓额上的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