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愿意见到她吗？
她不是他亲生孙女，就跟外人没两样了？
宋老爷子歪过头：“看到你，我就没有遗憾了。”
他倏尔剧烈咳嗽起来，一声声的，胸腔不断振动，仿佛连肺都咳出来了。
准备离开的宋芹瞳孔一缩，赶忙回到床前，扶住他肩膀。
“老爷子，您怎么了？”
话音落，便见得宋老爷子重重咳了声，在被单上吐了好大一口血。
宋芹手脚僵住：“您不是中风吗？”
谁家中风是这个反应？
宋老爷子咳得停不下来，身子乱颤，不仅吐血，眼泪都从眼角滑落下来。
宋芹慌得不行，拿出手机：“我叫救护车！”
救人要紧，不管这事儿会不会跟宋家撕破脸了。
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宋老爷子出事。
宋老爷子咳得快晕过去，没力气阻止她，宋芹打了电话，却才意识到不对劲。
“咦，没有信号？”
这年头移动电信联通的网络遍及天涯海角，就算深山里都有那么丝微弱的网络，怎可能这养老院里没有网，这可是B市郊外而已。
不是什么深山老林。
没有网络，除非遇到了鬼，或者是被人为干涉了。
她是唯物论方，前者可以直接排除，那么……
才想着，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没错，这院子里有信号屏蔽器。”
赫然是宋诺。
才一个多月没见，这位宋家目前看起来最有出息的孙子，已不如以前的风度翩翩，眉眼冷凝，多了几分叫人心怵的阴鸷。
他从门外走进来，面上带着笑，眼里却没有任何温度，比一把刀子还尖锐。
“你果然还是来了，不愧是我重情重义的堂妹。”
宋芹拧眉，方要起身，被咳得一直吐血的宋老爷子抓住手掌，只得坐回去。
“是你设的局？”
她心头发冷，“宋老爷子可是你亲爷爷，你们把他安置在这里，周围冷清清的，也不给他请医生，你们是想要他的命不成？”
“堂妹还是那么天真，想必有句话你没听说过，叫——老而不死是为贼。”
宋芹气结：“你闭嘴！”
这话分明是诅咒宋老爷子早点去死。
宋诺不以为然：“堂妹何必那么激动，我说错了吗？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好货藏着掖着就是不拿出来，没有儿孙孝敬不是活该的？”
宋芹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冷冷的。
“我以前只道你没有本事，但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没想到还是高估你了。”
宋诺不以为然：“我只是一个私生子，要什么底线？能当饭吃吗？”
“老头子掌权时候，根本看不上我，要不是宋家实在没个争气的后辈，我爸又奋力争取，说不定我早就被赶出去了。所谓尊敬都是互相的，我在宋家的地位连佣人都不如，那我对宋家，对这位血缘上的爷爷，凭什么有深厚情谊？”
宋芹心头发凉。
她以前只道宋家人天性凉薄，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现在才明白，何止是不择手段，连伦理道义都没有了。
她闭了闭眼睛，睁开。
“不用废话，既设局引我过来，那我身上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先把宋老爷子送去医院，后面的事情咱们慢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