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阮成被浸了猪笼死的,锦春一闭上眼,心里还觉得颤抖。今生,再不能让阮成去冒这样的险。
“锦春……”阮成看着她,一时间,心里有千万言语。
“阮成,我会没事的。若是香儿有什么,那我可要拿你问罪了。”锦春担心,如今谦益不在了,马氏和娇棠又会合计着将香儿弄回去,依旧拿她当奴仆使唤。锦春又交待几句,方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们。
锦春看了下天色,将步子挪快了一些。话说荷娘知道表哥犯事了,心里也惧。去找张慕古,得知这一切都是柳石然栽的脏,荷娘心里十分气愤。
她说要去找柳石然算账,给表哥报仇。那张慕古就冷笑:“你犯傻呢?你不是得过他的好处吗?如今你也算是我们一伙的。”
荷娘听了,就在张慕古的脸上吐了口唾沫。随即就骂:“张慕古!算我看错人了?原来你是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吃里扒外?荷娘,那你又算什么?崔谦益给了你那么多救济,你又干了什么?若是锦春知道那信是你写的,你看她会怎样待你?崔谦益又会怎样待你?”
那荷娘听了,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可是,崔谦益是我表哥,我不能见死不救呀?”
“急什么?荷娘,我问你,你都看上了崔谦益的什么?若他不是个州官,就是一个普通的贩夫走卒,你还会喜欢他吗?”
荷娘就不做声了。当然不会,她看中的固然是崔谦益的外表,但还有他是个官儿这个名头。如果他什么都不是,她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来渭城。
那慕古便又道:“我想你不会喜欢他。但现在崔谦益已经一无所有,性命儿都难保。这个时候,你该投靠我才是。那柳石然是钱太师的小舅子,又是这渭城里的一霸。柳石然如今正被钱太师保了举人,我看他有这个大靠山,以后也能当渭城的州官,到时候自然我张慕古自然也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荷娘啊,你可要好好想一想!这鸡蛋可别硬往石头上碰!”
慕古又是威胁又是告诫。
“我若是不听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我会叫人将你送回老家去。又或者,干脆就强娶了你。”
荷娘心里当真惧怕,她知道张慕古不是个好人,啥事儿都干得出,真的不该信了他的话,误上了贼船!上船儿容易下船儿难哪!到底自己该怎么办?
“荷娘,我也不逼你。只是你休要管崔谦益的事,你就当他已经死了。以后,我会常来瞧你。”
当锦春出现在荷娘院子前儿时,张慕古其实刚走。
见锦春来了,荷娘就镇定了心情,方道:“你来了。”
“我来,是有话儿要问你。”锦春说着,便将藏在衣服里的信纸掏了出来,递给荷娘:“荷娘,这是你写的吧?”
荷娘一见,头立刻大了。她看也不看,赶紧说道:“不是我。”
“呵呵……你都不瞧瞧,怎地知道不是你呢?算来是崔大哥疏忽了,竟然没瞧出这是你写的字儿。”
“你怎么一口咬定是我?”荷娘想好了,不管锦春怎样说,自己就是不承认。她预料到锦春会来找她。
“除了你,不会有别人会仿我的字。因那些天,你在我这里,看了我不少的字,你说我字写的好,还要带回去临摹。”
“锦春,那又如何?你没有证据呀?”
“你说证据,我自然有。我找人问过赵督头。”锦春故意这样说。崔大哥那一日要急着去京城,这封信既然伺墨不知道,那必然是崔大哥托了给赵督头,姑且这样试试。
果然,荷娘听了就吃惊了:“锦春,你竟然问过了?”她本以为此事只要自己不说,没人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荷娘,我知道你喜欢崔大哥,但你也不应该做这样没品的事。你让崔大哥那样难过,你就快活了?”
锦春十分凄然。“荷娘,你知道吗?崔大哥被关在水牢,如今生死不知。”
荷娘就低了头。但她此刻率先考虑的只是她自己的安危。荷娘见锦春责备,马上就讥讽:“我表哥还不是为了你,才遭的劫难吗?可你干什么去了?你口口声声说关心我表哥,但你和柳石然又是怎么回事?表哥一被抓,你就住进了柳府!沈锦春,依我说,不要脸的是你!”
“荷娘,我……我是……”锦春想说自己是被逼的,她甘愿进入虎穴,也是为了崔谦益。
“我……我什么呀?你说不出口了是吧?要不是你,我表哥能有这样倒霉?依我说,沈锦春,你就是个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