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娘先发制人,嘴里就不停地骂着锦春。
“你骂够了没有?”
“没够。沈锦春,我表哥要是真出不来活不了了,这笔账,我当然要算到你的头上。”荷娘更是跳脚。
“荷娘,你以为我不难过不愤恨吗?”
“呵呵……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今你人在柳石然的府上。我还听说,你就快成为他的娘子了!沈锦春,枉我真是看错了你!我表哥也看错了你!你就是一个两面三刀不要脸的破货!”
荷娘乡里出身,的确会骂人。那些从她嘴里蹦出来的词儿,锦春听都没听过。但锦春不想解释。此番去柳府纵然就是飞蛾扑火,她也要将崔谦益救出来。
“锦春,你臊了是吧?嘴里说不出来了是吧?要是表哥喜欢我,能惹上这事?”
“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哪知道?只是这以后,咱们就路归路,桥归桥,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咱们井水不再犯河水。你别再来找我了。我承认我喜欢我表哥那又咋了?那信儿就是我写的,又怎么了?你和我表哥本是结拜的义兄妹。想做夫妻,哼哼,我看下辈子吧!”
说完,荷娘就要赶锦春走。既然,锦春已经知道真相了,也就不想和荷娘说什么了。多说无益。
她的心里又是凄楚又是难过。荷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动机不纯,存了害她之心,她当然不会和娇棠走近。前世的教训又涌上了心头,这一世,她宁可无一个朋友,也不要这些心机叵测的人。
天色快暗沉下去了,锦春纵再不愿意,也得回柳府去。刚当后院门口,就瞧见柳石然沉着个小眼睛,坐在椅子上等着他她了。
锦春就走过去。“我说过,我会回来的,看来你是不相信我。”
石然一听是锦春的声音,赶紧睁了眼睛,露出欣喜:“锦春,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出去了,我在府里,也是无聊。”
“无聊?”锦春当然不信。
“站住!”
“还有事吗?”
石然就站了起来,看着锦春:“今儿是我的小生日,我什么人也不请,就连我姐姐那里,我也不去喝酒。就咱俩,我单请你,我们在书房喝酒,你觉得怎样?”
锦春听了,掐指一算,的确,今日是柳石然虚岁二十二的生辰。若在前世,每到了这一天,锦春不敢怠慢,天不亮就起来,给柳石然做糕点。他喜欢吃芸豆糕,但芸豆糕里还得有枣泥、核桃仁、葡萄干、杏仁这些干货。锦春知道石然的口味,这种糕点府里别人做不得,就她一人。
呵呵……不过他们以为仇人,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生日,与她何干?锦春更是掉头要走。
“怎么?我的生日,你不愿和我过?”
“不是不愿。只是我今日累了,只想早点休息。”
“休息休息……你就知道休息,沈锦春,我不喜欢你拿这个做借口!”石然咬着牙。
“我的确累。”锦春波澜不惊。无论石然有多生气,她总是一副平静的神情。
“知道你累,所以才让你陪着我吃菜喝酒!”
“若我不吃呢?”
“你……你不要总要和我抬杠行不行?既然你愿意留在府里,那就给我几个笑脸嘛!每天绷着个脸,多丧气!要知道,这会子我正请人修缮屋子,为的就是今年冬天好娶你!”
锦春心里一惊,她抬起了眸子:“好,我可以陪你,但我有条件!”
“那你就跟我走吧!书房里酒菜都备下了,我的小娘子!”石然一把就握住锦春的手,令她老老实实跟着自己。
锦春简直要窒息,她觉得自己的手就和那毒蛇咬过的一般,令她恶心。
进入石然的书房,锦春果然闻到了酒菜的香气。
“锦春,坐下!”石然按着她的肩膀。
锦春木然地坐下。“喝……这是我最爱喝的“九月红”,以后,我喜欢喝的,你也要喜欢!“石然叫锦春接过酒杯。
锦春还是不动。“我不会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