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石然方柔声问锦春:“你还好吧?我姐姐说的话,你不必往心里去。她这个人,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锦春听了,就在心里冷笑。柳芙蓉的手段她领教过。既然撞上了,她不会叫他们好过。
“我没怎样。你姐姐也是关心你。”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小气的人。”石然说着,又叫锦春说下,说要和她商议结婚的事儿。
锦春就叹:“阮成和香儿出去了。白天里我放他们出去时,见他二人身上全是伤口,到底是你豢养的那些下人们干的。”
石然听了,就道:“你是要我去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吗?”
“他们是你的人。不管你怎样待他们,他们还是对你忠心耿耿。”锦春加了一句。
石然明白:“行,我这就给你出头,他们怎样打阮成和香儿的,我也怎样责打他们。不,加倍。”说完,石然出去就找陆放。
陆放知道锦春在石然的书房,紧张的两只眼睛直朝里头探望。石然一掀帘子,就看见陆放焦灼地在廊子底下来回走动。
“你事儿都完了?”石然还很意外。
“爷,今儿事不多。我就在外面待命,随时听您的差遣。”尽管如此说,陆放的心还在锦春那里。
“嗯,我知道你忠心,你去将白天里责打阮成和香儿二人的那几个刁奴抓来,关入柴房,每人皮鞭子四十下。”
陆放听了,想想就明白是锦春的意思。“是!”
陆放走了。柳石然说的话,锦春在里头都听得一清二楚。一会子,石然进来了,见了锦春,依旧温言温语的。“这下,你且如意了吧?我们还是讨论成亲的事儿吧!”石然的确担心夜长梦多。
锦春就低头不语。她看着暗沉沉的天色,便对石然道:“何必那么快呢?还有好些事儿,我没做完呢!比如……我接下的绣活……那些客人都等着要呢……”
“这有何难?你既闲不住,那我派人去绣行将那些活计儿拿来就是。”石然还是摆出一副好性儿。
“好。夜深了,我还是回我的房间。如今我住在柳府,但说来身份未明,到底我还要眷顾我的名声,所以还请你不要为难我。”
“我知道。只是你既然答应了我,就不会变卦了吧?”石然到底不放心。
“当然。”
“锦春,说实话,我身舍不得离开你。只要一靠近,我的心里就是无限的欢喜。我也不知道我们怎么了,我想我们前世里一定有缘。想前世里,我们也定然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吧?”
石然这般肉麻,锦春真的受不住了,但她还是忍耐着平静说道:“或许。我信人有前世今生。”
“锦春,在我走之前,你能让我握一握你的手吗?说真的,你从不让你近身,我的心里总是遗憾。”石然不想走,还想吃吃锦春的豆腐。
锦春就生气了。“若想和我长久,就需忍耐。这会子都忍耐不得,你要我怎么想以后?”
石然最怕的就是锦春生气。他知道为夺取锦春,将她强掳在身边,他已经不择手段了。如今他在渭城的名声儿只是一日比一日臭,只是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罢了。
“你……说的也是。可我见你就是情不自禁。这怎么好?”
看着柳石然,锦春心里深深的悲凉和叹息。这一世,对他只有深深的恨。从她落水的那一刻,她对他存的那些结发之情,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她来说,演这样虚情假意的戏实在痛苦。
“不要逼我。我们……有的是时间……太晚了,我真的要休息了……”锦春别过脸去。说好不想的,但她的脑子里又跳出和石然洞房花烛的情景。
也是在这间书房,他一副难得的好心情,款款和锦春说话。那时候的他,也不缺乏温柔。只是……欢情少,几夜温存后,一切也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