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古告诉她:那柳官人去京城,实在是有别的要事。哪里就是为崔谦益?相反,慕古还告诫荷娘不要误听了人言。荷娘将信将疑的,也就信了。
她知道锦春心里关心表哥,此番她定然要去衙门问询安抚。因此,为了堵锦春的路,荷娘是一定要来的。“锦春,有什么我去说。我表哥忙,你若去了,他必然要分心的。”
香儿在旁听了,就插嘴笑道:“荷娘姐姐,我姐姐去了,崔大人只会更高兴。”
荷娘不悦了:“香儿,我和你锦春姐姐说话,你插什么嘴儿!”
“我……”香儿待要开口,锦春就拿眼示意了一下,方道:“荷娘,我不能不去。”
“可我表哥说过,最好你不要来见他的……”
锦春就默了默,苦笑说道:“是呀。此生我最好不要去烦他。但……我到底关心他。”
“锦春,你去了,又能起什么作用呢?你不是官宦家的小姐,而不是有钱人家的姑娘。你若真心为我表哥好,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荷娘的声音冷冷地。
锦春就看着荷娘。她听出了荷娘话中的醋意。“荷娘,但我到底是你表哥的结拜兄妹,我和他,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好一个无关风月,只为真心!我不信你心里真这么想的!”荷娘讥讽。
“荷娘,不管你信不信,今天我一定要去!”锦春说的很坚决。
荷娘见劝说不动,心里不禁微微地紧张。她担心……二人一旦细谈,她代笔的事儿会露了馅。硬的不行,荷娘就想来软的。
“锦春啊,我知道你关心我表哥。但这个时候,你们之间的绯闻刚平息了一点,你这去了,岂不是……”
锦春就微笑:“人言虽可畏,但这个时候,我不闻不问,也对不住那个义字。我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再说了。”
荷娘没了辙,只得说道:“好吧。你要去,我陪你。”
锦春点了点头,二人到了街上。走到衙门前儿,荷娘突然又道:“锦春,我就不去了。”
“这又为何?”
“我……我肚子有点疼,想是月事快来了。”
“那……你回去吧。你放心,我不会和崔大哥再说什么的,一切我都有分寸。”锦春的心里什么都明了。
荷娘就对锦春笑了笑,又用手在锦春的手心里按了按,再次提醒。看着荷娘的背影,锦春就觉得有点凄凉。她能猜得了开始,但猜不了结局。崔大哥……我真的不想和你这样……
府衙门前的衙役是认识锦春的。见她来了,就上前问好。
锦春就道:“请让我进去。”
这衙役听了,就摸头对锦春一笑。“锦春姑娘,大人吩咐过了。若你来了,只管还是回去。大人忙呢,这会儿也抽不出空儿见你。”
这些话,自然在锦春的预料之中。不过今天她不死心,还是恳切说道:“小哥,且烦你再去对崔大人说一声,就说我有要紧的话与他说。”
衙役就觉得为难,但还是笑道:“好。我去试试,您先等着。”
过了一会,衙役就又过来了,他对锦春摇头:“不行啊。大人忙呢,他说叫你回去。”
锦春无法,也不愿惹谦益不开心。想了想,她就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将帕子递给衙役,嘱咐道:“小哥,且将这个帮我送给崔大人。他见了帕子,自会明白。”
衙役就不明白。况他是个男人,送这些帕子什么的,也觉得别扭。锦春就将手帕放在一个小墨盒里,又道:“这样就好了。”
衙役也就点头接过了。锦春方又道了谢,方才一步一步地离去了。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崔谦益就收到了锦春的帕子。他挥挥手,令伺墨出去,自己将房门紧闭了,缓缓将手帕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