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给你就是!只是……你将此信给了锦春,你就是傻子!依我说,你熟悉锦春的字迹,不如就替她代写一封,寄给崔谦益,那崔谦益在信上给锦春留了地址,可是等着锦春的回信呢!”
此言一出,荷娘心里不禁一动。
“荷娘,只要你写了,我保管你能得二百两银子。从此,你可离了这里,买一个像样的屋子。想来,崔谦益到底是没钱安置你,住在这里,真的让你收委屈了。”
“张慕古,你少诓我!爱写不写那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干系!”
张慕古看着荷娘,就笑了笑,低声说了这么几句:“我的荷娘啊!你可知那位柳公子手里头有多少钱?我和他交好,知道他的心事。他就喜欢沈锦春一人,别的女子,你就算送给他天仙,他也不要。你要是趁了他的心,假冒锦春给崔谦益写封绝交的信,崔谦益伤心了,那位柳公子可就如意了。我深知谦益的为人,他必不会再去找锦春。与你,也是有大好的机会啊!你看,我是尽着让你趁心了!你写了信,我即刻就带去给那位柳公子瞧,他必然高兴万分。我再美言几句,他高兴了,兴许给的银子更多。说来,要想天衣无缝,只有你能代笔了。这笔买卖不知有多格算,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你有了这些银子,不做货,就是每天躺着也不担心!”
荷娘听了,果然心动。“真的有这般好处?”
“那我还骗你!崔谦益和沈锦春一旦生了嫌隙,不来往了,这与那柳石然自是说不出的好处。”
荷娘就道:“沈锦春纵然美貌,但到底也不是角色!那位柳公子听你讲来也是痴心!说来,我真的是嫉妒锦春!说起来,不过一个小小的绣娘,也没什么身家背景,怎地我表哥喜欢她,那位富豪公子也喜欢她!合着她沈锦春是块美玉,我们就是那泥土里的石头?想想我也不甘心!”
“你不甘心,可又能怎样?现在,有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你可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庙了!不要告诉我,你心里真拿她当朋友?”
“我会吗?从见她第一面开始,我就嫉妒她。不过,她万一真的嫁给了那个姓柳的,就是穿金戴银要什么有什么的富贵少奶奶了!说来,她的命可还是比我好呀!”荷娘更是愤愤不平了。
张慕古就笑:“同人不同命!那沈锦春厌恶柳石然,渭城街上无人不知的。她若真嫁了,那对她说是生不如死,哪里有什么快活呢?你想好了,我就等你一句话。”
“好。我答应你就是。”荷娘说着,取出笔墨,又翻出锦春与她写的一些字,尽力描摹。写好了,张慕古便将两封信都拿了过去。
“荷娘,等着我的好消息。”
张慕古屁颠屁颠地走了,荷娘也倚在门边,冷冷笑了笑。她自信,表哥读了信后,一定心灰意冷。
话说仅仅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张慕古也就到了柳石然府上。石然正躺着哼哼,听见他来了,也就挥了挥手,示意陆放让他进来。
“柳公子,好消息,好消息啊……”张慕古见了石然,一把将信从怀中掏出来。
“有什么好消息?如今我颓丧的很……”因腿伤之故,石然都瘦了。
“哎呀,柳公子,你先看这信……看完了便知……”张慕古还是谄媚着脸。
石然就疑惑地接了过来。待打开看了几行,石然有些明白了,但还是问张慕古:“这是何意?这手笔不是沈锦春写的吧?”
“我的爷,自然不是。这是我找人代笔的,足以以假乱真。”
石然听了就不语。“这是什么由头?”
张慕古就嘿嘿一笑,又从袖中另外掏出一封,颠颠地给石然:“爷,您再瞧这封,方就明白了。”慕古说完,将谦益写给锦春的书信递了过去。
石然更是一目十行地看完,方才幽幽而道:“你是如何得了这封信的?”柳石然知道崔谦益待锦春有情,但没想到这信上写得这般肉麻,想锦春要是读了,不知心里会怎样激**……石然的心里更起醋味了。
慕古也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石然。
石然就冷哼一声:“慕古兄,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实在是相当的好!”石然搓了搓手,又问慕古代写的乃何人。张慕古就道:“崔谦益的一个远房表妹。”
“这又是何故?”
“无他,那位姑娘只是对崔谦益生了情意,所以心里嫉妒沈锦春。那范姑娘素来贫穷,如柳兄你能给她几百银子,那这件事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
石然很开心,当即叫人将此信快马加鞭寄出。“我当然不是那小气之人。那位姓范的姑娘,我给她三百两银子可够?”
张慕古喜出望外,赶忙接了银子笑道:“如何不够?那崔谦益不过一个穷官,那范姑娘本是来投亲的,但崔谦益也无力接济她,都穷。想她得了这许多银子,定是为咱们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