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里,引经据典的,都是那些情啊爱的,看着真肉麻。不想闷葫芦的表哥,写这些倒是很顺手。
荷娘笑的冷冷的,这封信,当然不能落在锦春手里。
那么……怎么办?这封信不能不交。不然表哥回来,问起锦春可怎么办?这封信里,表哥分明在向锦春吐露对她的相思,就看锦春怎么回复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又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范荷娘好歹也读过几天书,岂会不知这里头的意思?表哥,看来你真的被锦春蛊惑了,忘了自己的前途了!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帮衬。找谁?这个时候,屋外就有人敲门。
荷娘将信收起,且看是何人。不想这来人却是张慕古。今日,谦益走了,衙门也无事,他也不想回去。春杏那女人,在**也不过那么几下子,且又是之前柳石然玩过的,过了这么一段日子,张慕古已然有了厌倦之心。不将春杏一脚踢开,不过是看在柳石然的面子上。
这几日,柳石然受了伤在家闷养,慕古也去看望过几次。慕古知道他的心思。慕古是个小人,谁给他好处,他就和谁沆瀣一气。何况,石然的确比谦益富裕,二者不可相比。
“怎么是你?”看着慕古贼兮兮的样子,荷娘只想将门再拴上。但已经来不及了,慕古已经进来了。
“我不能进来?好歹,我也不是头一回来。你忘了,你这屋里的东西都是谁搬运的了?”慕古笑嘻嘻的,随便就在椅子上坐下。
荷娘看着他,心里就在盘算。自己好歹是崔谦益的远房表妹,未嫁之身,张慕古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会将自己怎样。这么一来,她便放了心。
“我这里只有冷茶。”荷娘拿起一个剪子,顺势剪起了一个鞋面。
“冷茶就很好。哟,还做活儿呢?崔谦益也常接济你,你大概不会这样穷吧?”张慕古的头又凑了过来。
“我当然穷。”
“呵呵……你穷,告诉我呀,如今我手里也有几个钱,只要你肯答应做我的夫人。”张慕古还是不知好歹。
荷娘不高兴了,挪了案面,又抄出一把大剪刀,抵着慕古的胸口,冷眼冷语道:“休要胡言乱语!我的剪子可不认人!”
没错,张慕古是不敢强上了荷娘,但猥亵逗趣的胆子还是有的。看着荷娘的两腮红润润的,耳朵下两个坠子一摇一晃,更添了几分妩媚之色。慕古就想伸手摸她的颈脖。
“张慕古,你给我出去!赶紧的!”荷娘乡下女子,自有乡间女子的倔烈。
“唉哟,荷娘,有啥呢?你也是大姑娘了,我就不信你心里不想男人!哟,我忘了,你这不害了相思病想你的表哥吗?这会儿他不在,那你将我当成他不就行了……”
张慕古的手脚更是不规矩了。这拉扯之间,桌椅也移了位置,啪地一声,荷娘袖子里就掉下来一封信。
“咦,这是什么?”荷娘想要去拿,无奈张慕古先夺在手里,“锦春亲启……”张慕古抢着又将信看了一回。
“给我,我要送给锦春。”
“嘿!荷娘,你真药送给她?让他们解开了心扉,从此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你不吃醋,你就乐意?”张慕古更是舔着脸。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我喜欢你,我可不想让你难过!再说了,让他们在一起,那位柳公子也不乐意呀!”
荷娘听了,不免就问:“哪位柳公子?”
“嘿!还能是哪位柳公子,你说这渭城街上还有第二个姓柳的大户吗?”
这么一说,荷娘也就想起来了。“就是死缠着锦春的那个人?我也听说了,名声儿不怎么样!”
“我说,你这心里不是恨锦春吗?怎地还替她操起心了?要我是你啊,我巴不得她嫁给那柳石然才好呢!”
“少和我说这个,你将信还我!”荷娘只想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