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是擦擦吧,换一身衣裳,奴婢给您重新梳下头。”
谢氏点点头,挽起袖子拧了帕子敷了敷脸,等到心绪平复下来后,坐到了妆台前。
夏荷上前,将紫檀木篦子拿在手里,松开了谢氏松散开的发髻,一点点细细地梳了起来,熟练得仿佛从来不曾离开过谢氏的身边。
因着要见秦初雪,谢氏不似见管事们一般打扮的太端庄,只略略梳了个垂云髻,簪了一只步摇并两朵珍珠钗便换了身常服披上厚实的雁绒斗篷,带着春雨往荣辉堂走。
彼时秦初雪正歪在榻上,屋里燃着炭盆,上头架着铜笼,烤着板栗热着茶,几个丫鬟围坐在一块,手里各自拿着花棚,做着绣活打发时间。
如今已入十月,眼看没多少日子就要过年了,风一日日的凉,待在屋子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偶尔带虎儿出去透透气,剩下的时间也就都在屋里聊着闲篇做些绣活。
正好过年要用不少的荷包,赏赐下人的,外出见礼的,赠送长辈的,少说得三四十个。
买倒也不是不行,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屋里的几个丫鬟做的荷包正好拿来赏赐人,倒也便宜。
秦初雪自个儿绣的,自然是要送亲近的人,比如沈怀瑾,比如老太太,还有蒋夫人等。
就连文夫人和杜娇娇那,秦初雪也打算用自己亲手绣的以示诚意。另外芳心也时不时地送些绣活进来,鞋垫手帕小衣,鞋袜等不一而足。
就在几人围着各自做着针线活,时不时唠上两句的时候,外头有小丫鬟来报,说是大少夫人来了。
秦初雪一听是谢氏来了,放下花棚看向崔嬷嬷道:“嫂子这个时候来,莫非是因为周氏的事?”
崔嬷嬷点点头:“差不离吧,夫人的动静大,大少夫人过问倒也在情理之中。”
秦初雪点点头随即轻叹一声:“我原想着让人去知会一声,不过旁的人传话怕说不清楚,又漏了风声也不大好。”
其实她心里头还有一层顾虑,就是想着谢氏会如何对待这事儿。
若谢氏信任自己,想弄明白缘故,应该不会有所顾忌,而是直接来寻自己,有什么想问的直接开口,所以秦初雪打消了让人去传个话的念头,当面说清楚可能会更好一些。
若是谢氏不那么信任自己,或者有什么小心思,可能会让人调查一番再做计较。
秦初雪倒是不觉得,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有什么不对,是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只是如果她防备起了自己,秦初雪就需要考虑重新对待两个人的关系了,至少不会如同从前那样掏心掏肺。
她倒不怪谢氏什么,即便谢氏防备自己,也只能说明谢氏把这府里的权势看得太重了,或者有其他的计较,于她而言,不过是少个亲近之人而已。
如今谢氏选择直接过来,秦初雪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