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帕子抹了泪对夏荷的春雨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把你们都给惹哭了。”
“从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会再同以前那般懦弱,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谢家不管我,我也只当是没有那么个娘家,咱们三个以后就相依为命,相互扶持,好好地带大了秀姐儿,将来给她寻个好婆家,只要她往后过得好,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倒是夏荷,你和春雨都还年轻,大爷一去至少三四年的光景,如果你们有想法,不如找个靠谱的成家,再生个一儿半女的。
“若是还想回府里就回来做嬷嬷,若是有其他的想法,我放了你们的身契,给你们脱了奴籍,在外头盘个活做点小买卖......”
谢氏不想拖累着春雨和夏荷,和她一般无望地苦守在这府里。
她们明明还年轻,该有更好的未来才对。虽说两人都已经被沈怀璋占了身子,但配府里的仆从管事小厮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庄子上的庄头,外头铺子的杂役等等,也都乐意的。
但不等她把话说完,夏荷却坚定地摇头道:“夫人别说了!我不会走的,我要陪着夫人,也要瞧着秀姐儿出嫁!”
“她虽不是我生的,可到底在我屋里养了一年多,我早就把她当亲生的一般,说句逾矩的话,若非小姐振作起来,我已经想好了,哪怕是逢迎大爷,卖弄**,只要能从大爷这儿扣出些银子来,我做什么都愿意,我要给秀姐儿存嫁妆,将来再怎么,也绝不能叫秀姐儿吃苦的!”
“打从陪着夫人嫁到这府里,我就没有想过其他,即便大爷不收用我,我也会自梳,陪在夫人身边做个管事嬷嬷,不能让旁人欺负夫人!”
夏荷的话一下一下地捶在谢氏的心口,让她抑制不住地再次涌出泪来。
春雨也跟着附和道:“我和夏荷想得一样,我自知没什么本事,只能手脚勤快些,多干些活。”
“夫人莫要赶我和夏荷走,我们哪儿都不去!”
谢氏不想哭的,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她内心的愧疚和心疼在此刻不断地交织。
她曾经无数次地怨恨过,为何老太对她这般的不公,生母是个姨娘倒也罢了,偏偏大夫人厌恶,叫她前半生灰暗痛苦,她也曾怨恨沈怀璋,为何不能给她应有的体面,她不求什么琴瑟和鸣,只求相敬如宾都不能够。
可此刻,她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了。
有夏荷和春雨这两个傻丫头在自己的身边,还有什么可怨恨的呢?
更何况,老天爷也给了她足够的机会,让她能够被老祖宗和秦初雪从泥潭里拉出来,能够再一次站起来,有了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的力量。
见她再次哭得泣不成声,夏荷咬着唇,硬生生地将泪意憋了回去,平复好一会儿劝道:“夫人莫哭了,再哭的话,只怕就不好去见二少夫人了。”
谢氏听到这话,点点头,忙拿帕子又擦起泪。
春雨扭头抹掉脸上的泪水,匆匆忙忙地去打了一盆温热的水端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