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和沈怀瑾就对苏茂的学业讨论过，分明是之前侯爷的安排很有问题，一味地想倚靠着祖宗的庇佑，祖上的这点东西，花点银子谋个缺。
可是这样得来的官身通常都是很不要紧的闲职，想要晋升是相当地难，最大的可能就是混个几年，把年轻人的一身锐气也都彻底地磨没了。
加上有着爵位，有着朝廷每年的贴补，加上蒋夫人也算是个会经营的，在苏茂的生活有保障，甚至远远高于他的劳动所得时，恐怕他很难再生出什么远大的抱负来。
更何况，他在这样的岗位上，在太平日子之下，想要超越他的祖辈成就更高的辉煌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至此，几乎可以说堵死了苏茂光耀门楣的所有可能。
正想着，蒋夫人洗漱完，拢着方才哭散的几缕碎发重新用簪子固定了一下走了出来。
秦初雪忙上前帮忙，重新帮她收拾了一下。
这样亲密地互动倒是让蒋夫人的脸上有了笑意，心里也十分得妥帖。
她养了苏薇十七年，把苏薇如珠似宝地捧在手心里疼，可长那么大，苏薇都不曾这样帮她整理过头发。
蒋夫人忍不住心想，到底是亲生的不一样，心里对秦初雪越发地亲近几分。
秦初雪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弄好之后又亲自斟了一盏茶，这才开口道：“娘，我方才想了想，咱们还暂时不能胡乱的判断，是不是老侯爷有了旁的心思，预备扶持庶子上位。”
蒋夫人一听，眉头就要拧起，似乎很是不认同。
但秦初雪不等她开口又道：“您先听我分析一下，您再琢磨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首先弟弟是嫡子，您是正经的夫人，是侯府八抬大轿娶过门的，是上了苏家族谱的，是不是？”
听到这个，蒋夫人眉头舒缓起来，眼里也多了几分骄傲：“这是自然！”
“当年我爹可是正二品的朝廷重臣，蒋家祖上也是诗书传家，出过好几位同进士，秀才更是数不胜数，只是近些年有些不继罢了，否则又怎么会瞧得上永安侯府这样靠军功累积活封爵位，三代而衰的武夫之家？”
秦初雪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小尴尬。
自古文人清高，瞧不起武人，但打天下的却都是武人。
不过大宣自开国到如今，早就走到了文治天下的这一步，自然是文臣更受重视，而武将多落寞了。
所以蒋夫人为自己的诗书之家出身而感到骄傲，也是能够理解的，只是这话她能说说，自己却不能评价。
就蒋夫人来了情绪，秦初雪继续道：“这就是了！娘还有蒋家的底蕴在，又是诗书之家，老侯爷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放着您这样的好媳妇和好孙儿不要，去抬举一个外室生的庶子，这传出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况且我方才瞧着，老夫人也并不多喜欢那两个孩子，可见这里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