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瑾却舍不得,只依旧抱着。
见他像个孩子一样闹,秦初雪扑哧一笑:“横竖难受的是你自个儿,不闹我就成了。”
沈怀瑾压了压沸腾的血气,这才松了手臂,忙脚下打个转,屁股一挪就坐到了她的对面去。
瞧他这猴儿一样的手脚,秦初雪又忍不住笑起来。
沈怀瑾任由她笑,脸不红心不跳地拿起方才她念的那本《太平广记》翻看。
秦初雪笑够了这才去给他倒了热茶,一边端到他跟前一边道:“今儿给虎儿念的时候,见他爱听豪侠篇,我便重复了两三遍,有几个字不大能读,也就囫囵过去了,意思我也没太明白,含糊着说了说,他也就听个新鲜,回头你得空了,再给他重新读一读。”
沈怀瑾点点头瞧着本子上时不时用指甲尖压出的线痕,知道是她不明白的,便认真读了一回,索性拿着书教了起来。
好一会儿,茶也见了底,沈怀瑾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书,倒是不知方才的故事,后头一连几个文章乐书的篇章也讲了讲,字数不多倒也不难懂。
只是等他教完放下书,秦初雪却无故笑了起来。
沈怀瑾一头雾水,又见茶没了,自己去提了放在炭炉上的水壶,给两人重新斟了热茶。
“何故发笑?莫非我方才哪儿讲的不对?”
他好奇地追问,秦初雪指着书壳笑道:“倒不是因为你,而是你儿子。”
见沈怀瑾疑惑,她又解释:“前面的我也讲过一些,只是你儿子不知何故,神仙道术方士,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都爱听,可后头气义贡举之类的文章却是兴趣缺缺,再讲豪侠的时候,又眼睛发亮。我估摸着,咱们这儿子将来怕比你还离经叛道,我先提醒你一下,也好叫你有个心理准备。”
沈怀瑾愣了一会儿,一下子来了兴致。
“怎么我道不曾察觉这事儿?”
“此前读的那些书,也有经意明史,我瞧他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咿咿呀呀一副要论道的模样,怎么到了你这儿,就分出了好恶来?”
秦初雪摇摇头:“兴许你是他爹爹,他在你跟前更愿意乖巧一些?”
“我也不大晓得,这孩子鬼精鬼精的,放出去玩就拈花惹草,一刻不停,还爱抓了虫子玩,一点不怕的样子,胆子大得很。”
“不过我也是随口一说,你只当逗趣罢,这才多大一点,性子也还没定呢,说不得是因为这书里头这些个篇章不甚有趣罢了。”
沈怀瑾却觉得这事儿得重视起来,眉头蹙在一块忍不住担忧道:“前头外祖父还说呢,这孩子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料,我是想着他三岁了送去外祖父那儿打熬一番,少说也得把筋骨熬好一些。”
“不拘是文还是武,筋骨强健才是要紧,读书识字的总要做好十年寒窗的准备,也不是那么好熬的。就是走了武,脑子虽不需多磋磨,但打熬身子和打熬文章也一般无二。”
听了这话,秦初雪歪着脑袋盯着他。
关于虎儿未来走什么样的路秦初雪是没想过的,或者她心里头清楚,她管不着,也不会多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