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雪在沈怀瑾的怀里,不住地摇头,大颗大颗的泪珠儿落在了他的脖颈,激得他一个激灵忙松开了怀抱,低头去看她。
“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我又说错了什么?”
他怕她的眼泪,更甚于酷刑。
他宁愿瞧着她对自己横眉怒目,却不敢对上她蓄满水的眼。
“好雪儿,不哭了,你一哭却是叫我心都要碎了。”
他越是这么说,秦初雪却越是收不住,只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把脑袋贴在他的肩头,将他抱得死紧,仿佛随时怕失去他一般。
“夫君,是我错了,我不该什么话也不和你说,就将你拒之门外。”
“是我错了,不该迁怒于你,伤了你的心。”
“你莫要再同我道歉了,明明是我的错,你这般叫我实在无地自容。”
秦初雪哽咽着,一骨碌将自己心里的话都倒了出来,越说又哭得越凶,越觉得这件事里,自己的过错最大,处理得最不妥帖。
听她这么说,又见她止不住地哭,沈怀瑾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忙出声安慰:“无妨无妨,雪雪不必如此自责,你有错,我也有错,咱们扯平了可好?”
“我也不提了,雪雪也不提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吧!”
“再说你不是还给我做了一碟子的桂花糕?这三下五除二的,咱就都揭过去了。”
沈怀瑾的嘴巴上说着,心里头却懊悔不该提这茬,明知这傻兔子是个敏感的性子,又喜欢多想,偏又还爱把什么都往自个儿身上揽。
这下可好,惹得她又自责起来,泪珠儿不断,难受得要死的还不是自己?
心里头跟受了一场刀剑火雨的酷刑似的,沈怀瑾苦笑,暗想从今往后若再遇着被拦在门外不让上榻的事,再不扭头就走了,就是撞开了门,把人往怀里一抱,先亲个昏天黑地,也好过这回过头来的一顿哭。
他怀里的秦初雪听了他的话,哭声小了下去,抽泣着哽咽着,眼泪蹭得他满脖子都是。
他不敢动,只一只手伸到她后背,轻轻地拍哄。
好一会儿,秦初雪平复了下来,却是扭着头推搡开他,跑到了铜盆前,捧起水抹脸。
沈怀瑾忙跟上前,殷勤地扯了白净的细棉帕子,递到了她手边,等她抹干净水,见她红肿的双眼又忍不住一阵心疼。
秦初雪见他盯着自己瞧,撇过脸去瓮声瓮气地道:“还不去脱了斗篷换身衣裳,时辰也不早了......”
话没说完,觉得略有歧义的她,先咬住了唇羞红了脸。
沈怀瑾傻呵呵一笑,忙不迭“嗳”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走到屏风前,自己麻溜解了斗篷挂起,又去除外衫。
屋里就他们两人,识趣的丫鬟嬷嬷们都退了出去,屋门紧闭,次间的炭盆烧得热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