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誉王而言,他没有子嗣又因为先帝的诏书而绝了自己名正言顺上位登基的可能性,所以以他的谋划,最好的办法要么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扶持一个傀儡皇子上去。
要么就逼宫谋反,杀光比他更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然而,说起来容易,但操作起来却太难了。
五个皇子里,除了五皇子母族不显外,剩下的四个背后的势力都不小,想挟持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做傀儡,恐怕都很难有把握。
而逼宫谋反,不说这一步凶险异常,就说这后患可谓无穷尽也!
但凡脱身一个皇族,都有可能揭竿而起,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将他从皇宫里赶出来。
所以这么多年来,誉王不断地筹谋,却迟迟不动,也足见他一定是在等一个更好的契机。
秦初雪正陷入沉思,沈怀瑾抚摸着她的脊背又道:“京都如今的局势暂时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与当年杀了太多人,将整个京都的雪都染红了脱不了关系。”
“以大皇子被刺杀为由,陛下终于不再等了,命我与禁军配合,连夜查抄了京都二十余个官员的府邸,不知多少头颅滚在雪地里。之后一连抄了整整三天,但凡上蹿下跳公开站队的,几乎被砍了个遍。不论是哪个皇子的党羽,都没能幸免。”
“那一场京都流血事件之后,陛下龙行虎步地上朝,震慑得百官噤若寒蝉,也令五个皇子全部乱了心神,畏惧不已,也就有了如今的局面。”
秦初雪抱着沈怀瑾,却是感觉到了心悸不已,不仅仅因为陛下得很辣,也因为权力斗争的可怕。
她虽没有见过那样的场面,可想想血流成河四个字,就觉得心惊。
那可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而且不少的官员都是每日早朝都要见面的老熟人了,但陛下说斩就斩,说抄家就抄家,多少人的命运因此而彻底的改变。
两人沉默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沈怀瑾似乎是想起了那惨烈的三日,眼神变得悠远。
秦初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想象着这样可怕的一切,最好再也不要发生了。
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向沈怀瑾,仔细地打量,就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与她四目相对,她抬手捧住了他的脸。
“想必那时候的你,心里也很不好受吧?”
“而且,陛下那般的雷霆手段,也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恐怕从那时候起,你也已经没得选了。”
沈怀瑾一愣,好一会儿回过神来后,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
“怎么想到这个了?”
秦初雪感受到了他此刻笑容下,隐藏着的深深的忧虑,凑近了在他的下巴上轻轻落下一吻。
“就是胡乱想的,觉得那时候陛下恐怕也有意在试探你,如果你可堪大用,便成了他手里锋利的刀刃。”
“可他不曾替你想过半分,你那时不过十八......”
十八岁啊!
在她的印象里,十八岁的男孩子,还只是半大的孩子而已,不过是象牙塔里纯白的背影,只需要为考取一个不错的大学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