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瑾!”
“这就是非凡的手艺?”
沈怀瑾没吭声,瞟了一眼她那只丑丑的眉毛,强忍着笑意摇摇头。
秦初雪却是发现了他那压不下去的嘴角,越发的生气起来。
她拿起梳妆台上,还染着黛粉的黛笔,气哼哼地抓住了他的衣领。
“那我也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说着,就将黛笔往他脸上划去。
沈怀瑾想躲。
只要一个转身,脚下一滑就能溜了。
可是偏生衣领被抓着,又怕扯到她摔倒,左右掣肘之下,不管脸怎么躲,还是难免被划拉了两下。
数笔下去,秦初雪再次放开笔的时候,他原本俊逸的面容上,已经横七竖八地多了好几道黑乎乎的墨痕。
此刻的他玉冠歪斜,发丝散乱,脸上又被划了好几道黑痕,眼神里透着无奈,瞧着着实狼狈。
秦初雪看得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沈怀瑾见她如此开心,又见她脸上自己那道明明很是认真,也极想画好,却十分滑稽的眉毛,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时间,屋里笑声一片,听得门外的两个丫鬟面面相觑。
好一会儿,止住了笑,沈怀瑾立即拧了帕子过来,为她细细地擦去黑乎乎的眉毛。
但等她的脸擦干净,铜盆里预备的水已经漆黑一片。
于是,在秦初雪又一阵大笑声中,沈怀瑾不得已地唤进来了玉叶和舞蝶,命二人去换两盆干净的水来。
两个丫鬟行完礼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他脸上的鬼画符,齐齐愣了愣,随即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又慌忙捂住了嘴。
沈怀瑾脸都黑了,忙转身匆匆进了里屋。
瞧见这一幕的秦初雪,笑得越发直不起腰来。
等到沈怀瑾将一张脸洗净,她才眼角挂着笑出来的眼泪走了过来。
抬手取下固定玉冠的发簪,她重新将他的发丝捋顺后竖起,这才再次帮他戴好玉冠。
沈怀瑾个子高了些,怕她踮着脚吃力,坐在了椅子上,安静地等着。
平日里,他的发丝不是自己整理,便是嬷嬷梳理,这还是秦初雪头一遭替他束冠。
说不上来说什么感觉,心好似被一团棉花塞得满满的,暖融融的。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有一种幸福和隽永在其中流淌。
等整理好沈怀瑾的玉冠,秦初雪满意地退后两步打量,眼里满是他的模样。
沈怀瑾抬手碰了碰鬓角,又小心翼翼地不敢弄乱。
他走到了铜镜前,左右打量一番,眼里的笑意更深。
“倒是不曾想,夫人这束冠的手艺非凡。”
听他又提这一茬,秦初雪的脑海再次浮现方才他那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调侃起来。
“我这手艺可比不上夫君画眉的手艺,那叫一个鬼斧神工,惊世骇俗!”
沈怀瑾极少被人调侃,眼下却是只能生生受了,谁叫他说大话来着?
任由秦初雪笑话一番,沈怀瑾便命玉叶和舞蝶上前伺候她梳妆,自个儿却杵在了椅子后面,一副聚精会神学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