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以下犯上,还当着主子爷的面搬弄是非,挑唆夫人同主子爷的关系,被送到了红梅苑。”
“那可是个腌臜地,进去一趟再出来,要么去了青楼妓馆,要么做了暗娼,总之不会有个好下场。”
秦初雪虽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崔嬷嬷说出口,还是感到颇为可怕。
见她被吓到了,崔嬷嬷打住了口。
“夫人可不要同情她!”
“她着说自作孽不可活,否则以她的性子,若是还留在屋里,还不一定怎么作践您!”
这话倒是掏心掏肺地讲了。
崔嬷嬷怎会不知秦初雪的性子绵软?
也好在芳心和玉叶都是老实的,主子爷又眼里心里只有她,府里前前后后被压下去好几次浮躁的那些仆人,这才叫她过得舒坦。
否则但凡多一两个青樱那样的丫鬟,什么歹毒肮脏的手段都用上,她哪里还能有个好的?
说完了青樱,崔嬷嬷又提起了红萼。
“前有青樱的前车之鉴,红萼被吓着了,也不敢再造次,谨小慎微了不少。”
“老奴也借机敲打了几回,她就受不住委屈了,哭着偷偷回了趟王府,叫她的老子娘求了宫嬷嬷恩典,接回了王府。”
“不过她年纪也不小了,她老子娘也是个势利眼,原就一心想她攀上了主子爷,一家人鸡犬升天。”
“可她没能爬上爷的床,算是坏了她一家子做人上人的念想,夫人觉得她还能好了去?”
秦初雪摇摇头,好奇地追问。
“那后来呢?”
“好歹也是亲闺女,又是在王府里当了差事的,怎么着也能配个不错的人家吧?”
听到这些话,崔嬷嬷无奈地摇摇头。
“夫人还是太良善了,把这人心啊,想得也未免太美好了些!”
“她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家里头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
“哥哥们想脱了奴籍去考功名,光这一条,就要费好大的劲儿。”
“红萼原在老太太跟前也不过是个二等丫鬟,顶天了拿回了她自个儿的卖身契能脱了奴籍。”
“要想一家子都改做了良民,家里的男丁有机会进学读书,考取功名,岂是那么简单的事?”
两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厢房的门口。
沈怀瑾在里头,秦初雪还想多听听崔嬷嬷说话,便哄着说道。
“咱们去嬷嬷屋里头坐吧!”
“反正这海上航行的时间也久,听听嬷嬷这些故事,倒也好打发时间。”
“回头再把芳心和玉叶一并叫来,咱们搓搓麻将。”
崔嬷嬷自无不可,不过还是瞥了一眼关着的房门,用眼神询问了一下秦初雪。
秦初雪想起方才沈怀瑾那无赖的模样,耳尖又有些发烫,羞涩得低了低脑袋轻轻摇头。
见她这般,崔嬷嬷脸上浮起笑意,心里也已经有了猜测。
她是亲眼见着沈怀瑾同秦初雪二人在一块的。
他们之间水泼不进,针戳不入的情意,她也是极为清楚的。
否则她这身上的伤,芳心那一剑又是怎么来的?
主子爷能不把所有人的命当命,却唯独怕秦初雪伤到分毫,这已经足以说明,秦初雪在他心中的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