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瑾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秦初雪。
他的心如同被一根根长满毒刺的荆棘绞着,尖锐的毒刺一点点地扎进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心头的血被一点点地碾压出来。
脚仿佛在地上生了根,他站在原地,竟畏惧地不敢前进。
脑海里浮现之前她鲜活的模样,越发地让他难以面对如今的她。
若非是他......她又如何会变成这样?
许是站得有些久,以为是芳心回来的秦初雪疑惑地扭头。
“芳心?”
且在此时,取了话本回来的芳心跨进了门,突然看到沈怀瑾,一声惊呼,吓的手里的话本都丢了出去。
“给主子爷请安!”
芳心慌慌张张地跪下,沈怀瑾却是握紧了拳,抚了抚痛得发麻的胸口,朝着秦初雪走去。
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的表情由惊讶转变成紧张。
等人已经坐到身边,身子有些不自觉地往里挪了挪。
“嬷嬷说你想出去走走?”
“可是整日在屋里闷坏了?”
秦初雪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下,放在被子上的双手紧张地攥着。
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扭头,弱弱地问道。
“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其实也......也没那么闷。”
她不知道,为何如今面对他时,反而越发的不安。
明明那么期盼他的出现,却又在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刻,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她如今看不到了,又大病了一场,一定很丑吧?
又丑又瞎得自己,如何还能对他再要求些什么?
纵使因为还有那么点救他的恩情在,却又如何经得起一而再地消耗?
况且,她从不愿意用这件事作为借口,对他索取些什么,那样无异于被施舍一般。
然而听到她的话,沈怀瑾的心仿佛被狠狠地一刺,疼得他薄唇微张,大口喘息。
看着她暗淡的眸子,忐忑又不安地缩在一旁,如同一只受了伤的幼兽,他伸手,将她整个抱进了怀里。
“瞎想些什么?”
“怎么就不方便了?”
“是我不好,这几日忙着别的事,让你闷坏了。”
“等你伤好了,咱们就回府,到时候你想去哪儿就去哪,若是想出门,只管跟嬷嬷说。”
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叫她安心,唯有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秦初雪感受到了他身上传来的令她安心的温热,心里的不安仿佛被一股暖流抚平,鼻尖一酸,有些想哭。
可又怕总是这样哭哭啼啼的,叫人生厌,她强忍着发热的眼眶,缓缓反手环住了他的手臂。
“怀瑾......我想到院子里走走。”
许久,她开了口。
怕自己贪恋着这份温柔,一旦失去,会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