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机器旁。
今天这场戏是孟行止苦寻真相不得,眼看着就要抓住幕后之人,彼时线索又断了,他买醉浇愁,春铃心疼不已,压抑心底的情愫疯长。
王导将人叫了过去,看到祁煜之也在场,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开始讲戏。
“小枝,一会呢你的感情要外放一些,但是要隐忍的外放,因为你喜欢了他很多年,这个男人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你的生命,这段感情被你放在心里太久了,今天,借着酒劲,你大胆一回,你知道你们没有结果,今天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陈杨,你要收着,克制,你们之间的感情彼此心照不宣,你懂她也明白,但是你对她无法放手,一边告诫自己不能喜欢,一边又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你的感情是纠结的,痛苦的。小枝你是隐忍许久之后的突然爆发。”
王志敏合上剧本,拿起对讲机,“先走一遍,是有难度的,不行咱们就多来几遍,不用有太大压力,稳定发挥没问题的。”
“《春风不渡》第二十三场一镜一次,a!”
一夜宿醉,此刻天边已经泛白。
时时盛夏,竟无一声蝉鸣鸟叫,静谧异常,合欢树下坐着一玄一蓝两个人。
面色红润,全身浸透了酒气,二人都趴在案桌上休憩。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唤醒了蓝衣少女。
沈春铃揉了一把酸涩的眼睛,俯身低声轻唤。
“殿下,殿下。”
清凉的触感碰到手背,一瞬间又抽离,熟悉的兰花香气袭进鼻尖,孟行止缓缓睁开眼。
他依旧靠在案上,迷离不清醒的双眸直直望着身边的人。
似乎想要把眼前人牢牢刻进心底。
“春铃,春铃……”
“奴婢在。”
紧皱的眉头叫人想抬手替他抚平。
怎么就如此多的烦忧。
沈春铃的手抬了又落下,克制地收回搭在双膝,藏在袖子里攥紧,疼痛唤回了她的理智。
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要碰到了。
毫厘的距离,中间横跨着万丈鸿沟。
她不是仙人,也不是燕雀,她注定跨不过去。
孟行止黑眸霎时间暗了下来,一把拽着沈春铃的手腕,紧紧扣在他身边。
“你又忘了,我说过,无他人在场时不要自称奴婢。”
双手是枷锁,声音是枷锁,目光是枷锁,恨不得一息一语都成为禁锢她的锁链。
这人长了翅膀,又似那漂泊不定的浮萍,她冷淡,她无欲无求,指不定哪一天就消失了。
来时就悄无声息。
她不喜热闹,不爱说话,没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屋顶吹箫。
箫声悲怆凄凉,如她人一般没有生机。
这样的人……似乎没什么可以留住她。
想到她会离开的种种可能,加上昨日无结果的事,孟行止周身弥漫起了一股寒气,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
“我不喜欢。”
不喜欢她对人低眉垂眼。
不喜欢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