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因为皇位,因为无上的皇权,才让他们失却了人性!
这样的人,又怎可配登大典,配享有荣耀地位!
一旦鹿辞夺权,将带给云国百姓深重的无尽的灾难!
他耗尽所有心力,也要阻止惨剧发生!
这是他的责任,他的使命!
他姓云!
他的身上,流有云姓祖先骁勇善战住的血脉!
这一刻,照水才真正明白,父亲云翼的良苦用心!
他是那么反对自己出家的真正用意!
这世上的所有人,活着都不是那么容易。每个人都是负重而行。他不能因痛苦缠身,就选择置身事外,放下所有的所有不管不闻不问!
这便是他和父亲的所有隔阂。当然,更因沐家人的惨死,生生将他们隔成两个冰冷的世界。照水眼眶湿润。父亲过世数年了,自己才真正了解了他。
或许,他也是想遁世的,也想隐居的。
但他背负了皇族责任,从无也未想过逃避。
不过,十年的和尚生涯,他也不曾后悔。不然,又何以结缘阿田?
“你说我来作甚?自然是观赏风光,游览美景。”
他的话,更让照水愤怒。
“是吗?大好的云都你不呆,却来如此荒山野地,好雅兴呀?”
“是呀。荒山野地,我最爱的。这里空气新鲜,人迹罕至,我可打猎,更可小憩。”
“既然如此,为何要带这么多兵马?私自调动宫廷内眷侍从兵卫,也是死罪!”
“照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母妃的侍从,我是她儿子,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若不服,只管去告状呀!如今,我父皇就我一个儿子,他不体恤我,难道还怜悯你?为了你的所谓罪状,杀了我不成?”
这便是鹿辞的所有底气。
“他不杀你,你便要杀了他?”照水反问。
鹿辞一慌。
“你胡说什么?我杀我父皇作甚?”
“鹿辞,你和鲍妃做了什么,你们心里有数。”
看着照水从容镇定,鹿辞眯了眯眼睛,还是慌。莫非……他看出什么蹊跷?不会。母妃行事缜密,从未出过差错。这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一定,一定是照水为了套话,诱骗自己。他才不上这秃驴的当!
“休要胡言乱语!论身份,我在你之上!若论年纪,我也为长!我来这儿,自然为了游山玩水,难不成,你以为我会看上你家阿田,强掳了她不成?”鹿辞看着照水,又出讽刺之语,“叶阿田,容貌已毁,在我眼里,就是十足十的丑女。我鹿辞贵为皇子,要什么女人没有?照水,你稀罕那丑女,不见得天下人全都稀罕!”
“你给我住口!”
“怎么?她丑,谁都看得见,还不许我说了?”
鹿辞想借口阿田之丑,洗刷刻意捉拿阿田的嫌疑。但这无用。照水有证据。他不想和鹿辞胡扯了。拿住他,带回云都。
鹿辞看出不对,想逃。
论单打独斗,他自知不是照水的对手。
逃为上。
照水哪里让他走?
“鹿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行的那些肮脏龌龊事,我都知晓。你开赌场,逼迫官员赌博;你开妓院,买卖未成年少女,送给心腹官员。你以为,我真不知道?”
此言一出,鹿辞大惊。
照水……到底是如何知晓的?
“一派胡言!”
“我说过了,我有证据。将你捉拿回云都,见了皇帝,我再一一抖出来。”
“证据?真的有?”
若照水真有,那真对己大大不利。
“鹿辞,我何必骗你?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云国的太子,永远不会是你。当然,你也永远当不成云国的皇帝!”
照水的缓慢从容,在鹿辞看来,就是傲慢,就是不屑。
“为甚?我是当今云国唯一的皇子,舍我其谁?”他抬高了嗓音,一脚踮在石头上,神态恢复了傲慢。
照水声音轻轻:“因为,玺宴根本没死。那不过是我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鹿辞脸色大变。
“我不信!”
“你为什么不信?你亲眼看到他死了么?玺宴在我身边,我将他保护得很好。你若篡位,便是谋逆!”
鹿辞气急败坏。
“好,就算玺宴活着,他不过一顽劣孩童,我哪里比不上他?他不过仗着是皇后所出,论才干,论韬略,远在我之下!”
照水冷静听完。
“太子还小,还在成长。或许,他有不及你的地方。但有一样,是最重要的,你及不上他!”
“是什么?”
“善良,仁义。身为帝王,最重要的是仁。鹿辞,我早说过,你心术不正,不配当云国的皇帝!可你不听,竟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别的就不说了。仅说一件。你私设赌场,从中牟利,害得家破人亡,便已失去作为人君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