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得意仓皇,阿田只是冷笑。
可笑鹿辞一干人,压根不知玺宴还活着,还好好地活在世上,还在做着篡位的美梦。
阿田更劝顾三:“既然你这么高兴,不如喝点儿酒,这屋子我藏了不少好酒。”天快黑了,牛黄和红玉也该回了。
“酒?真的有?”顾三还不信,他很自大。六七个男人,对付两个弱女子,那是手到擒来。天儿也黑了。连夜返回云都,似也太辛苦。莫如,就在这里呆上一宿,明日一早,再押解阿田二人去云都,向鹿辞报喜。
“当然。虽是米酒,但喝起来极其过瘾。”
红椹心领神会,也就忙去厨房将一个厚实的大坛子抱了出来。一拧开布塞,满屋的酒香味。
顾三一拍大腿:“好酒!”
这酒,却不是阿田酿的。阿田什么都来得,唯独不会酿酒。这酒,是红玉酿的。当时她为讨好鹿辞,专门向云都一个技艺高超的酿酒师学怎么酿制醇香的米酒。
顾三和手下,一气儿喝了几大碗,尤不嫌够。
阿田假意询问红椹:“酒还有没有了?”
红椹就装舍不得:“姐姐,都喝光了,咱们喝什么?”
顾三再次大笑:“小妞儿,你别舍不得,赶快拿出来。我看你模样憨憨,也是爷爷我喜欢的一型。跟着那云清岫,更是死路一条。照水都不能自保,那清岫更是枉死的命!你顾三爷爷如今都三十大几了,可还没一房妻室。你若从了我,我让你当管家娘子。日后,等我封官赏爵了,你也得个诰命夫人!”
红椹听了,心里嗤之以鼻,但面色还是从容不迫。
她跟着阿田,经了不少事,为人也历练了。“是么?我一个渔家女,有当诰命的命么?”
顾三就抬起三角眼儿:“如何没有?我说你有,你就有。只要你从了我,和那云清岫断了,心甘情愿地当我的诱饵,将他诱出来。给我立了功,我自然不薄待你。”
顾三酒量不错,但此刻也涌上了三分酒意。
红玉酿的酒,添了一点黄曲,度数不低,算是烈酒了。
顾三一时就捉住了红椹的手,肆意地揉捏,还让红椹不要扭捏,干脆坐在他的腿上,快活快活。红椹的肺都快气炸了。
阿田也气得两手儿颤抖。
虽然拖着顾三,对自己有利。
但他酒劲儿一上,想行猥琐之事,玷污了红椹,那可万万不行!阿田的心里,就在念叨:牛黄,红玉,你们赶紧回来呀!天黑了,难不成你们要劳作到天亮?
她是真的害怕。
牛黄勤快。
只要红玉在身边,他凭借一身使不完的牛力气,真的能从太阳下山干到明月东升,从明月东升再干到东方日出。若真如此,那真是令人焦急万分!
红椹自然一万个不肯坐上顾三的大腿,但又不能露出反抗之色,无奈之下,她便道:“我这般小气作甚呢?有好酒,就拿出来。这世上的事儿都说不准。你先给你拿酒。你容我想艺想。或许,跟着你,真的比更云清岫有前途。”
顾三十分满意。
又在红椹屁股上掐了一把,得意道:“这不是瞎子都能看到的吗?那云清秀如今成了个残废,没了一只手,整个一废物!”
一听顾三说清岫是废物,护郎心切的红椹再也忍不住了,嘴巴动了动,要爆发了。阿田见状,一把掐住她的胳膊,示意她万万不能激动。
红椹死死忍住。
阿田又去拿酒,亲自倒上。
“顾三爷爷,红椹还是个大姑娘呢。你别这样,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那顾三瞪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又瞅阿田的胸脯,哈哈笑道:“我倒忘了,你是过来人儿。男女之事上,你是再明白不过的。如此,你来陪我喝酒?你虽变丑了,但我并不嫌弃,看在故人的面儿上!”
阿田一怔,脑中在想何词搪塞,就听门外有脚步声,很重,很沉,很极速。她以为是牛黄,实在惊喜。但想想又不是。外头的,不止一人。
那么,又是谁?
若是顾三的帮凶,那便更不好了!
门哐当被大力推开了。
漆黑的夜晚,火烛明亮。
阿田捂着胸口,不知这门外人,到底何人,自己是吉是凶。红椹的心口也是扑通扑通地直跳。
门开了。
阿田的眼睛都亮了。
进来的那个高大的男人,是照水!
照水身后,还跟着独臂清岫。但阿田的心中,除了照水,其他人等都不存在。
清岫身后,还有人。
照水既派人跟踪鸾蟾,又怎会将阿田之于危险境地?
“照水……”阿田忍不住,牵住照水的手,心头一颗大石头放下了。
照水拥了拥阿田,柔声安慰:“别怕,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