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水是隔日晚上来的。
来的时候,天快擦黑了。阿田已经煮好了一大锅香喷喷的红豆百合粥,放了糖,很甜。玺宴吃了满满两大碗,又吃得打饱嗝儿。菜花蛇也喝了不少。
阿田是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去院子前探看的。
矮矮的篱笆门前,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风尘仆仆,满面的疲惫,可他的一双眼眸,又是那么晶亮,那么有神。
男人当然不是牛黄,而是照水。
照水得了牛黄的消息后,大喜过望。玺宴果然还活着!还活着!玺宴……竟是在阿田那里!那自然是再好过了,再好不过了!
照水当即就要出发。
可牛黄却支吾起来。
照水不解。
“将军,咱在云都还有点私事,您先出发,俺随后就到。”
牛黄不想告诉照水:他迷上了一个烟花女子。
“好,那我先去。”
刻不容缓,照水略略交待老管家几声,便骑着马,从云都出发,一路匆匆,直奔江心滩。
天黑了,但晚风依旧温柔。
微风吹佛阿田的鬓发。
阿田就微笑。
“照水,是你。”
这一声呼唤,也是温柔无比。
她的声音,即刻触动了照水的心弦。这一刻,他觉得人世圆满,圆满之极。玺宴寻到了。阿田就在自己身边。偏僻的江心滩,与他就是世间难寻的良辰美景。
“是我。”
此处也没人。
玺宴吃多了,躺在**消食。大蛇在窝里,白天累了,晚上也需休息。
寂静的小院,面对伊人,照水一把将阿田搂入怀中。
阿田任他搂着。
离开了云都,让阿田嗅到了自由的气息,让她得了自在。虽内心痛苦,但灵魂上,却少了一份羁绊。没了羁绊,也让她行动大胆了起来。
闭上眼,她恍惚觉得,江心滩就和虞山一样。她依旧照常劳作,照水依旧在她身边。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温馨而又寻常。
照水抚摸阿田的秀发,握着她的手,良久良久。
他打量了周遭的环境。甚好。环境宜人。皎洁的月亮升起来了。屋子附近还有一大片的果林。照水就问什么林子?
“橘子树。”
“为什么种橘子树?”
照水还以为,按阿田的想法,该种上几棵桑树的。
“因为……”阿田没有说下去。因为,照水爱吃橘子呀。“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都认为橘子有毒,不吃橘子。我偏要种几棵,给他们瞧瞧。照水,你听说过天下有毒的橘子吗?”
照水就温柔摇头。
“这一定是有人刻意散布谣言。兴许,就是行业恶意竞争。”
一句话,令阿田醍醐灌顶。
“照水,你说的是!我怎么没想到呢?江心滩的人只吃红枣和杏子。这固然也好吃。但橘子的滋味岂不更甚?”
照水也就点头。
“玺宴睡下了么?”
“睡下了。他淘气呢。白日里告诉我,就算你来了,他也不回去的。他说,要在我这里,住上一个月呢。”提起玺宴,阿田便又神色凝重告诉照水:“他是被鹿辞捉住了,想法逃走的……”
阿田搬了个小凳,与照水子在院子前的矮桌旁坐下。
她缓缓说完了,照水神色更是沉重。
“果然就是鹿辞!玺宴这是吃了大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