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其中一个口齿较伶俐的小厮,将当日形容描述了一遍。“奴才们也苦劝太子殿下。只是奴才们什么身份,太子殿下又是何等出身,何等高贵。太子殿下要出去,奴才们不敢苦拦呀。况那太监又说是东宫的人,不舍太子殿下,特地出宫探望。他说的可怜兮兮,又是抹眼泪,又是唉声叹气的,弄得奴才们也不忍……”
照水也就明白了。
东宫的人?
这就是一个幌子。照水早就嘱咐过跟随玺宴的侍从:无事不要来探望,只管照常在东宫。注射东宫附近的一举一动,事事小心。
照水的话,玺宴的命令,太监宫女们自是遵守,他们不会违拗了命令。
所以,这个擅自出宫的太监,就是个假冒的。
假冒的太监,自然别有用心,这个不消说。只是,此人到底受了何人的指派?鲍妃,还是鹿辞?照水沉吟片刻,做出一个决定,赶紧进宫,面见皇上。
还有几天,就到玺宴的生日了。
太子的生辰,即便简单,也还是要操办。
可太子失踪了,如何寻找?倘若玺宴真的落入了鹿辞的手中,那凶多吉少。不行,还是不能将此事告诉皇帝。皇帝本就病弱,一旦忧心,势必对病情不利。
还是先忍着。
照水决定自己找鹿辞。偌大的云都,能对太子不利的,除了鲍妃母子,并无他人。
话说正当照水急匆匆欲去见鹿辞时,刚出大街,迎面就走来一个蒙着面的人。此人见了照水,鞠了个躬,将一封书信递给了他。照水欲问,此人就装哑巴,消失人群中不见。
照水奇异。只得寻了个地方,将书信打开。
一看,很熟悉,鹿辞狂狷的字迹。
他拧着眉头,将书信看完。大体内容是:今晚上,鹿辞邀他来宫外的飞泻轩内叙话。
呵呵……他正找鹿辞,鹿辞竟主动和他联系。
很好,很好。
他若敢对玺宴不利,他若敢动玺宴半根毫毛,自己一定杀了他!
杀了他!
照水视玺宴为亲弟,与他感情深厚。更何况,他还了俗后,杀过人,在边关杀过敌。他不在乎多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恶人!
越想,照水越觉得不安。
万一……果然就是鹿辞,鹿辞耐不住,提前下手了呢!玺宴已然凶多吉少了呢?他冷汗涔涔,不敢想下去了。
就算收到信,他也耐不住,想即刻就去找鹿辞。
可鹿辞故意不见怎么办?
照水就在心里想着玺宴存活的可能性。
玺宴身份贵重。
就算鹿辞劫了他,想也不敢轻易下手。他必要思虑周全。
鹿辞羽翼还未丰。他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轻易露了马脚。
那么,到底此事是不是他干的?
照水一时确定,一时又不确定了。
“表哥!”突然,他的身旁想起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毛。听这声音,不用说,是顾绣蓉。照水看也不看,便道:“你又来干什么?”
“表哥……我银子花完了,日子艰窘。再过几日,就要交房租了。可我没了银子,势必要被房东赶出来的。到时候,流落到大街上,人见了,知道我是你的表妹,你脸上也无光是不是?再则说了,以前这大街上也传出你我相好的消息……虽不真,但别人也都知道,你待我好。这下我落难了,你这当表哥的不闻不问,别人也会说你冷面冷心,自家亲戚都不问,又如何能热心管别人的事?”
顾绣蓉说着说着,声音又高亢了起来。
照水真不想往下听了。
他决定让她知道一些事实。
“绣蓉,情分之上还有一个理字。我很忙。你要去宣扬我的不是,尽管去吧。”
“表哥,你……你……真的置名誉于不顾?”
照水冷笑:“早在我将阿田接进府里,我就不在乎什么名誉了。都说了,我很忙。此外,我还要去江心滩一趟。阿田在那。我和她又遇上了。阿田死而复生,我已然心满意足了。”
绣蓉大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身子摇摇欲坠。
“什么?阿田……还活着?这是真的吗?明明……明明……”绣蓉脸色惨白,浑身哆嗦。
“明明是你和絮娘联手将她推进河里的,怎么又能活呢,是吧?”这些话,照水替她说完。
绣蓉两眼一翻,扑通一声,当即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