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照水太累。
她想让照水走慢一些。可是照水明白阿田的心思。她想见紫兰,早就是迫不及待的了。
她这人一向善良,重情重义。
滴水之恩,当以泉相报,说的就是阿田。
不过,当听她说紫兰对她有恩,帮过她。这让照水决定:今天就放紫兰回去。疑罪从无,特事特办。倒是那姓赖的夫妻,拒不认罪,巧舌如簧,让人可恨。更可笑的是,昨天他在堂上旁听,那赖石头审讯完了,竟还问了一句:“大人,审讯完了,能否让小的回家?家中还有几棵梅子树。梅子熟了,无人看管,只怕要被人偷了。”活脱脱一对法盲。
这就令照水觉得:须在城中,不,乃至整个云国,都得推行普法教育。百姓必须知法懂法,而后才能不犯法。像赖氏夫妇这样的人,以后不能再有。
不过,照水又认为,这不过是赖氏夫妇的诡计,妄图用不懂法、愚钝,赖获取大众同情。哼!同情?犯下了如此罪行,还妄想安然脱身?万万不行!就算这二人不懂法,但良心有没有,做人的良心哪儿去了?别人卖放心肉,他偏卖毒肉注水肉,这就不是愚蠢,这是蔫坏,心眼儿坏。赖氏夫妻难道不知,吃了毒猪肉会死人?可为了银子,为了钱财,还是昧着良心这样干。
既吃死了人。这夫妻二人不用说,当处死刑。
照水带着阿田进了府衙。在府衙后面一个僻静的小院子内,找到了紫兰。紫兰关在一间小屋子里。屋子虽小,但还干净,一日三餐有人相送。吃食都还不算差。早上有馒头面条,中午是米饭豆腐煎鱼,偶尔还有肉,晚上是稀粥大饼子。几日下来后,虽然紫兰整日想着出去,想着回家,但因为不干活,竟还是长胖了。
门开了。
紫兰乍一看,进来的,不是传她去堂上的衙役,竟是好姐妹阿田!
紫兰一激动,就哭了出声。
“阿田,你可来了,我就想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衙门里的那些差役,有没有为难你?”紫兰一气儿问了许多问题。
衙门难进。
阿田只是一个卖菜女,又不认识什么权贵朋友,她到底想了什么法子,顺利进来的呢?紫兰又是一脸的焦急。
阿田进来时,照水只在外外头,站着。
他不想干扰了阿田和紫兰叙话。
紫兰认识自己,若她知道自己和阿田的关系,反而不自在,反而拘束,兴许会和阿田生分。阿田的朋友本不多,知心的更少,照水不想因自己之故,让阿田少了一个朋友。
凡事顺其自然。
“紫兰,今日你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么?”紫兰不信。
“真的。”阿田点头,同时从怀中取出府尹亲自拟写的释放信,念给紫兰听。
“阿田,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一想到今日就能离开,紫兰更是兴奋。
“紫兰,你既无罪,本就能出去。我没有什么法子,只是我恰好有衙门认识的人,误打误撞地,就碰上了。他和府尹有旧,觉着你的遭遇也令人同情,就央求府尹亲写了文书。马上,咱们就能走了。”
紫兰信以为真,激动的连连点头。
阿田没有对紫兰说实话。一则,照水和她的关系,依然充满了不确定性。二则,这些事儿说出来,紫兰也定为自己担忧,何苦呢?她只愿朋友开心。她的烦恼自己分担。
黄昏的阳光极好。
紫兰终得了自由。
府尹更是派人在赖氏夫妻的房前屋后,寻找证据。果然,在他家的院子内,挖出了竖条病死猪,更在后院的塘子内,找到了已经腐烂的毒猪肉。这些证据就已足够。
府尹判了他二人枭首之刑,告慰死者,以及家属。
事情已经平息。
此事过后,照水重新整顿云都乃至整个云国的集市、农贸摊位。添了人监督、管理、督查。气象一新。
照水忙碌。
阿田告诉他,须陪同紫兰返回江心滩。
那牛黄得知紫兰无罪释放,也很高兴。高兴过后,却又惆怅。如此一来,自己就要离开云都了,见不到红玉姑娘了。
照水想陪阿田一同往返。
毕竟,他还没去过江心滩,不知阿田住的地方究竟是何样。
可他又不能去。
因为玺宴不见了。老管家自责不已,只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对着照水跪下。“王爷,这事儿怪老奴。是老奴疏忽,明知您忙碌公务,没法儿整日陪着太子殿下。老奴就该上心,就该整天在墨玉斋外伺候。太子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这下不见了……老奴真的不想活了……”
老管家又自责,又难过,一时想不开,竟要去跳河。
照水命人拦住了。
“不怪你。休要自责。若要怪,我是头一个要问责的。”
照水强逼自己冷静。又细细询问了当日看门的几个小厮。那几个小厮苦等太子殿下不回,已知出了篓子,吓得像筛糠一样发抖。
“太子殿下是随一个白眉毛白头发的老太监走的。”
“一个老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