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一听就急了。
她一着急,就有口吃的毛病,说话结结巴巴的。“大人……大人明鉴……民女家不养猪,何来病死的……猪?那些猪,就是赖石头夫妇两个……偷放在民女家的。”
“姑娘,口说无凭,凡事要讲证据。”府尹冷冷提醒。
“大人……”紫兰更跪在地上磕头,“民女真是冤枉的。民女娘亲体弱多病,两个弟弟都还不足六岁,民女只杀猪去集市卖,并无多余时间养猪。”
紫兰说,她卖的猪肉,都是去赖石头家购的,为此还欠下不少钱。
“赖石头,她说的可是真的?”府尹嫌赖香花嘈呱,只命赖石头说话。
“大人,自然是假的。紫兰姑娘的爹在世时,与我有间隙。后来她爹死了,她心里不痛快,所以才这般地栽赃陷害我夫妇二人。”
赖石头这人,胆儿小,可见了大人物,又奇怪地变得会说话。
赖氏夫妇和紫兰,都说自己冤枉。
如何决断,府尹便请示照水。
“且将他们先带回云都,再逐一审讯。”
“是。”
紫兰看出开了,前方端坐的一个素袍男子,才是主审官。一听要去云都,紫兰便急了。她不能去。阿田答应她的,只要借到银子,不出三天就从云都回来。
她回了,自己却被抓走了。
“大人,民女实在冤枉。民女不能去云都。家中母亲病症在身,又受了惊下,昏迷在地。还有两个弱弟,还无自立的能力。民女要去了,他们要饿死的。”
紫兰流着眼泪,跪在地上,朝着照水,咚咚咚地磕头。
很快,额头就磕出了血,鼓出几个大包。
照水都看在眼里。
他会观察人。此女的孝心不会有假。倒是一旁的赖氏夫妇,两双眼睛滴溜溜转,见此女不停磕头,面上还露出得意之色。
这就不对了。
其中必有蹊跷。
不过,不管她冤枉不冤枉,还得将她带去云都,公开审讯。
“大人,有一人可为民女作证。”
紫兰寒心。她以为,自己这被抓,集市上知根知底的其他摊贩,会给自己作证的。不想他们,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又以为,隔壁邻居左右,得了消息,也会前来帮自己辩白。不想他们一个没来。来了,也只是瞧热闹。
如此,也只有阿田当她的证人了。
不,还有牛黄。
可听人说,一大早地,牛黄提了满满一篓子小鱼,不知去哪儿了,总之没回来。
还有一个叫清岫的人,他也是阿田的朋友,在集市上帮人代写书信的。他也可作证。紫兰想着,阿田是好人,她的朋友,也都是好人。
起初,她巴巴儿地在人群中,细细盯瞅,希望清岫能出现。
可她失望了。
紫兰哪里知道清岫的底细。一上午,清岫收了摊,见人群窃窃私语,得知云都来人了,为了彻查毒猪肉的病源,到了江心滩附近,要捉拿相干之人。
清岫不想见照水。
得知紫兰成了嫌疑对象,被公差带走了,只是早早返回住处,闭门不出。更何况,清岫有心病。他杀过人,杀了絮娘。一旦查出,他要坐牢的。这和在边关杀敌不同。杀敌,是立功。杀平民百姓,却是死罪。
今日,他心里其实懊丧的很。还有隐隐的不安。
因他得知,阿田不知为了什么事,竟是雇车一头去了云都。这还了得?就算照水看不见,云都还有别的人。一旦康王府的家丁出去采买,冷不丁瞧见了阿田,惊喜之余,赶着告诉了照水,他们岂不又破镜重圆了么?待阿田发觉,原来自己不过是在骗她,说的都是假话,只怕她更不愿和自己说话,从而划清界限了。
若依了清岫的心思,只恨不得跟随阿田身后,将她拽回来,牵制她,就躲在屋里,绝不让她有再见照水的机会。
此生都不能。
他在心里发了誓的:此生定要娶阿田为妻。
不在乎她的贞洁,什么都不在乎。
他只想得到阿田这个人。
牛黄也巧不巧地不在江心滩。只让清岫疑惑。莫非,牛黄是不放心阿田,也偷偷摸摸地跟随其后,去了云都?
这个可能性极大。
还真的让清岫猜对了。
除了这事,牛黄还有另一件私事儿。
他提着篓子,篓子里装的活蹦乱跳的鱼虾,是给嫣红院的红玉姑娘的。
阿田去云都,走之前,因怕牛黄担心,还是告诉了他。
牛黄本要和她一起去,阿田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