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松的是其他三个人。
裴渊明和李文苗同时离朝,放下手中事物,在家收拾行李,准备陪同着一起去看沈夏。
沈骗子有些感动:“你们一个是丞相,一个是中书侍郎,有大好的前程,何必为我抛下。”
裴渊明和李文苗看着他。裴渊明说:“你说话也太虚伪了。”
李文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哎呦,酸不酸啊。”
沈骗子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理解一下。”
李文花拍着自个的包裹,叫嚣着功绩:“沈骗子,我难道不是为你抛家舍业吗?客栈老板的前程难道就不是前程吗?你怎么竟跑到他们两个面前酸。”
沈骗子一拱手:“来世给你当牛做马。”
李文花把包裹扔给他,“现在吧。”
裴渊明和沈骗子驾了一辆马车,姐俩坐在车厢里,直奔目的地。
山谷中的溪水蜿蜒曲折,深浅变化莫测,流水虽然湍急,但游鱼历历可数,鹭鸶常在这里觅食。
正当鹭鸶全神贯注地等候食物的时候,急流与坚石相击,溅起的水珠像小石子似的击在鹭鸶身上,吓得它展翅惊飞,振翅在半空,发出一声鸣叫。
沈夏抬头看了一眼:“来客人了。”
不多时,他们四个大包小裹的便下了马车。
沈骗子一路小跑:“师兄,我来探监了。”
沈夏戴着面具,严丝合缝,看不见脸。
沈骗子一搭脉,心都凉了。
沈夏连站起来都需要拄个拐棍,还有心思开玩笑:“人气儿太重,只怕要冲死我。”
李文花:“会冲死你的绝对是报应。”
沈夏毁了整个长安,杀了多少人,他可能也是这场灾难的受害者,但不可争执的是,他手上有着浓重的鲜血,他活着的意义就是帮沈骗子挡灾。
现在他挡不住了。
“反正就算要死了,我会在你身上活过来的,沈秋。”他露出了一个诡异地微笑。
沈骗子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师兄,我查遍了所有资料,发现母子蛊虫可以在你身上解,需得是你主动而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把世世代代的诅咒停在你这儿吧。”
沈夏摇了摇头:“绝不,我要你的人生,我要自由自在的活着。”
沈骗子微妙一笑:“不给别人自由的人,自己就不应该得到自由。”
沈夏对沈骗子说:“不用关心我,关心关心你自己。你不如学学我,再开启一个阵,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脑海里的那些困扰你的思绪自然会消失。”
沈夏又对裴渊明说:“他接下来也会很危险,因为我的意志会存在于他的脑海里,你会囚禁他吗?就像囚禁我一样。”
这个人在两边找茬,极尽嘲讽。
裴渊明冷声道:“你不会死的,就算你有一口气我都会把你吊住,人参鹿茸凡是上好的补药我都带了。”
给他灌进去,只要他活着就行,甭管怎么活着,哪怕毫无尊严的瘫在**,只要不影响沈骗子活着就好。
沈夏哼唧着:“命数到了,没人留得住我。”
沈骗子一言不发,好像在佐证他的话。
沈夏像孩子在恐吓一般的玩闹:“沈秋,你会感受到脑海里有无数个人的感觉,你所作所为都受到无数个人的控制,你自己反而显得很渺小,你该考虑怎么解决了。”
沈骗子耸了耸肩膀:“没什么好考虑的,不自由,我宁可去死。”
李文苗看着他,眼底有着细碎的光。
沈骗子连忙笑着道:“放心,都是些赌气的话而已,我得活着,不为自己活着,为朋友为爱人,这么一说还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