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她醒后没有大发雷霆,因为事出有因,夫妻相互各退一步。
裴渊明决定了,让她稍微找一圈,自己就露面,然后双双把家还。
李文花出门直奔当地书院,吴二郎读书的地方。
因为当年资助他读书的是裴相,他读书一直没被书院收过钱,吴桂打工赚些生活费,足够姐俩维持生计。
“麻烦帮我通报一声,我找吴二郎。”
看院的老大爷扫了她一眼,进院喊了声有人找吴二郎。
吴二郎走出来。
老大爷一见是他,不高兴地嘟囔:“书院是读书的地方,不是收容所,来了一个又一个,是读书来了,还是拖家带口过日子来了?”
吴二郎连忙给赔不是,下了台阶来见李文花,整理了下衣衫,有模有样的行礼,“裴夫人。”
他不像他姐姐那样,张口旧称呼,大约是在学院读书的缘故,已经明白了云泥之别,且旧时只是生活过一段时间,感情并不算深厚。
李文花笑着说:“二郎,你见着你姐姐了吗?她有两天没回家了。”
吴二郎不好意思地说:“姐姐来找我了,在我们书院厨娘那儿借住了个晚上。姐姐她喝多酒,起不来身,还请裴夫人恕罪。”
李文花从怀里拿出了许诺好的月钱,“无妨,这是她的工钱,就算人走了,工钱总得结。”
吴二郎不肯接受,越发惭愧,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夫人对我们照顾有加,姐姐却有登堂入室之心,实在枉费了您一番好意。”
李文花将这孩子拽了起来,说:“你是个好孩子,你姐姐也只是糊涂。这只是一个误会:男人,对这个女人就是帮一把;而女人,认为这个男人可以托付终生。???实际上只是误会。”
吴二郎见她心平气和,这才惊骇,“原来夫人早就知道,怎么还容的下她。”
李文花揉了揉他脑袋,“你爹娘活着的时候来我的饼铺买过饼,见我领着妹妹不容易,每次买饼都多给一文钱。你姐姐想吃糖葫芦也要一文钱,你娘始终舍不得给她买。只当我还她糖葫芦。”
人最困难的时候,是靠着人帮人活下来的。
那一文钱的善心,李文花永不敢忘。
提及父母,吴二郎眼眶发酸,低着头喃喃:“姐姐吃不到糖葫芦,但吃到饼也很开心。”
李文花:“你把钱收下,给你姐姐,让她不要在书院里过多打搅你。你自己要站稳,才能扶起摔倒的人;自己要腾达,才能博施济众,不要在你没飞起的时候就被你姐姐拽了下来。”
连个看大门的都是这种态度,想来书院里的态度更差。
本来书院就不让人借宿,吴二郎求爷爷告奶奶才把姐姐扶进去。吴桂喝多酒大醉不醒,至今没起。他受人挤兑,却坚持道:“姐姐和我相依为命,对我有养育之恩。”
“所以你更要出人头地,给她好生活,千万别为回报小恩,放弃报她大恩的时候。”
“是。”吴二郎深深鞠躬行礼。
李文花嘱咐了他几句,这便走了。
吴二郎望着李文花的背影,下定决心,一定要报答她的恩情。
后世史书上记载,威名赫赫的平民宰相吴楼对李文花推崇备至,还在野史记载中,与其有桃花绯闻。
当然也有吴楼的崇拜者说两者年龄差大,不存在艳情,前人瞎杜撰而已。
历史尘埃厚厚一层,由着人争论。
但他本人所想,不过是感激涕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