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和姐夫往门口一坐,晒晒太阳,树木生长的绿油油,知了已经开始声嘶力竭地鸣叫,石榴要开花了,女儿节要到了。
沈骗子往院里瞅了瞅,李文花正在清洗床单被罩。
她让裴渊明找了木匠,按着他的图纸打造了一台洗衣机。
主要部件就是一只圆木桶,桶内装有一根带有桨状叶子的直轴,通过手动摇动和它相连的曲柄转动轴来洗涤衣物。
沈骗子心想,变态,还研究辅助家务器材,一准是真的爱家务。
李文花一抬头,视线把他撞了个正着,“你不去干活,在那偷偷摸摸做贼似的干什么?”
沈骗子磨蹭着上前:“花呀,人的生命很短暂。”
李文花一瞅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想说啥,皮笑肉不笑道:“如果你不做家务,我会让你的生命更短暂。”
沈骗子哽住,面露哀愁:“小花,为什么就非得咱们收拾屋子?”
李文花:“我举个例子,你把你偷藏的酒给我拿来。”
沈骗子摸不着头绪,但还是乖巧的把酒抱来了。
“是小皇帝给我的赏赐,奖励我陪他玩蛐蛐的。这瓶酒可有年头了,至少六十年起,我要珍藏,把它当成传传传——”
李文花直接将酒打开,倒进了活虾碗里,然后盖上,说:“晚上可以吃醉虾了。”
沈骗子快哭出来了:“我的传家宝,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小花,我不会罢休的,我晚上睡觉都要躺你和裴渊明中间,除非你赔了我这瓶酒。”
李文花对他的威胁一点都不当回事,笑着说:“这个叫做沉没成本,是指已发生、无法回收的成本支出,沉没成本不是成本,它只是你的不甘心,你无法释怀,想从我身上捞回这瓶酒,那么跟我纠缠的时间就会越长。同样的道理,你在这个家身上浪费的时间越多,就越不能容忍这个家散,因为你付出了。希望所有人都和这个家不断纠缠,我们所有人都在,才能组成这个家。”
沈骗子什么都听不进去,爆哭连连:“我的酒。”
李文花把拖把塞到他怀里:“花瓶擦完了吗?去把廊下木板清理一下。”
沈骗子伤心欲绝地离去。他越想越不甘心,都已经付出了一片酒的代价,还没有摆脱打扫家务,这太不划算了。他必须要把李文花弄出去,然后找婢女来府邸做打扫工作。
他在外头转了一圈,又转又到了李文花眼前。
李文花瞅他:“还没做够?”
沈骗子摸了摸鼻子,思绪一转,喜上眉梢,笑嘻嘻地说:“小花,明儿就是女儿节了,好些人家都在淮河上准备宴会,裴府收到了好多封帖子,你不去参加呀?”
“不去,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文花断然拒绝。
她就是个异类,和长安的女子格格不入。
那些女子看不上她,她也看不上那些女子,两两相厌,不去讨那不痛快。
沈骗子:“你现在就是那个权贵,她们都要弯下腰来讨好你了。”
李文花的命运和裴渊明息息相关,可以说是绑在了他身上。现在裴渊明能风生水起,李文花便水涨船高,已经可以洋洋得意的当起权贵了。
沈骗子怂恿道:“去吧,灞桥边如烟翠柳,曲江池畔美丽楼台,应当去瞧瞧。而且崔峰回来了,你不想在他跟前扬眉吐气吗?”
李文花:“他怎么回来了,他不是送郡王去封地吗?我还以为他要住在封地。”
沈骗子:“还不是哀帝下葬把他闹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