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花脑袋一懵,这下子还怎么走?她赶紧上前检查陛下的伤,并吩咐一个小太监:“快去请太医!就说我肚子疼,别说陛下遇刺!”
“是。”小太监慌张的跑出去了。
皇帝的腹部被扎了好几处,鲜血渗透了衣服,他用手捂着,脸上的神情不变,“朕待你不薄,安乐的死纯属意外,你何以恨朕这么久?”
韩嬷嬷哑然失笑,半天才说:“陛下待我不薄?你任由周氏她们抢走我王妃身份,有女不能认,被人当做疯子,最后把我安排在御膳房里当个嬷嬷就是待我不薄了?”
李文花想,相比起那些死全家的,待你算不薄了。
皇帝淡淡地说:“韩氏,想当初秦三世与贵妃的山盟海誓犹在耳边,却又最终作决绝之别,即使如此,也生不得怨。朕还比不得当年的秦三世,他总还是与贵妃有过比翼鸟、连理枝的誓愿,朕与你,不过少年夫妻而已,你又有什么好怨的?”
李文花一声卧槽藏于心底,渣男,还会辩解的渣男。
韩嬷嬷被按在地上,狼狈不堪,放肆大笑:“陛下呀陛下,我没有怨恨的资格,小周氏没有怨恨的资格,是不是只有他有怨恨的资格?安乐都看见了,都跟我说了——”
皇帝把带血的腰带解下来,扔了下去,看向李文花:“不必准备毒酒了,你去勒死她。”
李文花动了动喉咙,“我怀孕了,请您体谅。”
皇帝道:“怀孕怎么了?”
李文花被问的哑口无言,脑袋嗡嗡作响,上次让她产生这种反应的,还是现代令人无语的中年男人上司。
她怒极反笑:“陛下,我知道有些时候你认为我和神乎其神的秦三世一样,有着不可说的能力,但我表现的太平庸了,于是你试探,给我压力。但我想借用一下相王的话,每个人承受压力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就会触底反弹,像个炸弹一样爆炸。”
皇帝和她对视大概有三秒,抬了抬下颚,让小太监把人勒死了。
腰带绕过韩氏喉咙,环颈二匝,在颈侧部紧绞结扎。
小太监双手向两侧拉紧,韩氏拼命乱抓挣扎。
后来她就不动了。
太监拖了出去,扔在哪了也不知道。
最近死的人太多了。
李文花脑袋发木,也没什么反应了。本来以为促成好事一桩,结果是皇帝遭遇刺杀,韩氏无人收尸。
御医赶到,一听说是给皇帝把脉,瞬间额头冒汗。
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情况不容乐观,凝重地说:“容我看看杀器。”
这么一检查就发现韩氏磨出来的尖锐刺物上面夹杂着很多脏东西,捅入陛下的肚子,很容易造成感染。
皇帝问:“如实说。”
御医被皇帝看一眼就直哆嗦,连忙说:“伤口不深,但杀器上有脏物,恐怕肚子会腐烂。”
皇帝躺在龙**,盯着床顶,忽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倘若有一天裴渊明离你而去,去别处娶妻生子,你会如何?”
他也不关心自己的病情,反而是问了李文花奇奇怪怪的问题。
李文花的心情正沉重,恶狠狠地说:“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皇帝听了,反而笑了。光影打在他的身上,遮去岁月痕迹,依稀将有几分少年时的神采:“像啊,好像。”
李文花想,她很像婆婆吗?
皇帝遭遇刺杀,还不能声张,他有自己的一番顾虑。
太医给他医治,伤口不深,奈何伤口感染了,反反复复的溃烂不好,持续了一个月,皇帝终于急了,下令启程返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