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婕会为了重伤的他踏出封闭她的那个院子,时常来到医院偷偷看望他,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他也会为了她的清净从京都赶回来,去找江南乾谈判,就算知道可能会有什么不测也不会退缩。
有些感情就是这样了,从前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方式。
都习惯了这样的方式,那就没必要改变。
尔尔忍不住偏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
“可是我觉得现在和我妈妈住在一起,还跟你在一块,就很满足。”
“那就是你们母女之间的相处方式了,你们觉得开心满足的话,就是最好的方式。”
宴辞暮说:“我和我母亲还是不一样的,她不会再融入这个世界,就让她好好待在清净的地方吧,她有什么需求,我会尽量满足。”
尔尔被他说服了,点点头,“嗯。”
但又更心疼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没事,你以后都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绝对不离开你。”
“好。”宴辞暮轻笑,“我也是,”
晚上,尔尔去洗澡了,宴辞暮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他盯着联系人界面上几乎没怎么联系过的那个号码看了几秒,然后摁了下去,拨通。
现在时间尚早,还没到辛婕休息的时间,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听了。
“母亲。”宴辞暮低低地叫了声。
电话那边,辛婕静了两秒,也才很轻地“嗯”了声。
宴辞暮道:“我出院了,身体恢复得不错。”
辛婕还是一声:“嗯。”
母子俩隔着手机互相沉默着,只能听见彼此微弱的呼吸声。
“尔尔……”最终还是宴辞暮先打破这份寂静,“她去找过您了?如果她有冲动莽撞的地方,我代她向您道歉。”
“不过我想您应该也不在意。”
辛婕说:“我不在意。”
宴辞暮顿时心头窒闷,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想尽快结束这个电话了。
“那就好,谢谢您。”宴辞暮道:“没有别的事,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阿辞。”辛婕忽然静静地叫了他一声。
宴辞暮握着手机,愣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记忆中,母亲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
这一声还停留在他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父亲还在。
再后来,他有一段时间听到的都是母亲歇斯底里,或者神经质一般的叫喊。
那个时候,不仅辛婕抑郁症严重,他觉得自己也要PTSD了。
就在他快要熬不住的时候,辛婕在一个清醒的早晨,把他送到了秦家。
她要解脱自己,也要解脱他。
宴辞暮喉咙发堵,喉结上下滚动着,半晌才发出一个略微沙哑的音节:“嗯。”
“你遇到了非常爱你的人,过得很好,我没什么可惦念的。”
“是。”
“你们有命定的缘分。”
宴辞暮眸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