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尔洗完澡出来是在书房里找到宴辞暮的。
他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屏幕黑掉的手机。
尔尔好奇地走过去,“在做什么?你该去洗澡了。”
宴辞暮抬眸,朝她伸手,圈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环住了她的腰。
尔尔连忙跟着调整姿势,避开了他受伤的地方。
“怎么回事啊,我突然觉得你好黏人。”
宴辞暮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很轻,温热的气体落在她的脖颈上,让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湿气的人又泛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宴辞暮哑声道:“我黏你是应该的。”
尔尔抿着唇矜持地笑,任由他靠着。
“那让我来猜一猜,你刚刚做了什么。”
“好。”
尔尔垂眸,眼神温柔,“和你母亲打电话了?”
宴辞暮勾了勾唇,“真聪明。”
“聊得还不错吧。”
宴辞暮道:“她说了很多年都没有对我说过的话。”
“那你开心吗?”
“心情很复杂,但的确是开心的。”
“那就好了啊。”尔尔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笑得开朗阳光,比头顶的琉璃灯还要耀眼,“我就希望你开心,你喜欢的我就喜欢,让你难过的我都不喜欢。”
宴辞暮想到了刚才辛婕对他说过的话。
其实也不是辛婕说的。
她只是把尔尔去找她时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了他。
“他现在有我了,您不爱他没关系,我永远爱他。”
宴辞暮向来都知道尔尔对他的爱。
可每一次听,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仍然会带给他一次次的震撼。
她永远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感情,也会勇敢大胆地表明自己的心意和立场。
让他一直,一直都被她坚定的爱着,选择着。
不。
这个说法不准确。
应该说,她从来就没有让他成为被选择的那一个。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他为先的。
哪怕是八年前,她要被余雯带走的时候,也不是选择离开他,不喜欢他了,是被迫走的,是以为他根本不喜欢才走的。
如果她知道,她会明知道以后可能不安宁,也会留下来。
甚至是半年前,余雯再次出现的时候,想要带她走,她也不想走。
明白过他的心意后,她就再也、再也没有动摇过一刻。
而从始至终,让她动摇的都不是感情,是很多其他的外在的因素。
宴辞暮从来都没有被这样爱过。
所以他想要抓住尔尔,抓住她一辈子。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幸运,能遇见你。”
尔尔突然听到宴辞暮这么说,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她故作镇定:“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宴辞暮顿时失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又没忍住亲了亲她的唇。
她的唇有点凉。
每次洗完澡都是这样,她身上总是凉的,一定要在被窝里贴着他过会儿才会有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