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辞暮小心地将尔尔抱起来下了楼,余雯跟在后面送他们下去。
尔尔整个人都虚弱地窝在宴辞暮的怀中,脸色白得好像随时都能再昏睡过去,但还是强撑着笑脸朝车窗外的余雯挥手。
余雯神色温柔,“好好做检查,早点回来。”
“妈妈再见。”
车子开了出去。
余雯站在原地十几分钟,是佣人看不下去了,过来提醒她:“余夫人,外面风大,您去里面等吧。”
余雯回过神来,点点头,跟着佣人往里走。
“尔尔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她忽然想多知道一些关于自己女儿的事。
“是的。”
“她的房间一直是三楼的次卧吗?”
“是的,”佣人说,“姜小姐还没住进来的时候,宴总便让人把次卧收拾出来,换上了姜小姐喜欢的颜色风格,还吩咐我们每天都要为她房间里换上新鲜的绿白色月季。”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对啊,这种花挺难得的,栗城并不是个养殖的好地方,但宴总希望给姜小姐准备最好的,所以每日都是让人从其他省份空运过来最新鲜的。”
余雯听罢,抿了抿唇,道:“他有心了。”
“宴总对姜小姐的确非常好,明面上姜小姐是保镖,但宴总从来没把她当保镖看,其他保镖都是在后院自己的小食堂吃饭,只有姜小姐一直都是和宴总坐在一起的,刚来的时候,宴总就吩咐厨师做姜小姐爱吃的菜,记录她的喜好禁忌,餐桌上每一顿大部分都是姜小姐爱吃的。”
“他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佣人笑了笑,“一开始我们不知道,但姜小姐住进来后,明眼人都看得出宴总对她的喜欢,想来是很早就喜欢了,所以什么都了解,可以提前准备,让姜小姐有个好的感受。”
很早就喜欢……
余雯目前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了解。
只知道尔尔单恋了他七年。
感情太深了,就算七年不见,也忘不掉。
但她知道尔尔再次见到宴辞暮的时间,就是在她应聘保镖的时候。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思考的话,或许她的女儿这些年并不是单恋。
他们两个人也许早就互相有情,只是那时候太年轻了。
最主要的是,她突然回来把尔尔带走了。
那么着急。
他们根本就没有互相表明心意的机会。
原来还是她造的孽。
是江怀英的造的孽!
佣人去忙了,余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着打开的电视机。
但上面放了什么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她只是在想,当初是受不了江怀英的变态偏执,她觉得太窒息了,抑郁过,甚至试图自杀过。
最后满脑子只想跑。
顾不上其他。
她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地狱般的牢笼,本以为只要不被他们找到,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就像之前尔尔说的那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知道江怀英有可能找到她们,她就会抑制不住地恐慌。
即便离开了江怀英,可她好像一辈子都蒙在这层阴影里,根本摆脱不掉。
这么多年了,她仍然在画地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