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说什么，尔尔都会眨一下眼睛应是。
两个人都看着彼此，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但尔尔的身体精神依然很困乏，这次清醒了十来分钟，中途只有宴辞暮喂她喝了小半杯水，然后又睡过去了。
宴辞暮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心里却充满了感激。
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醒过来，身体可以慢慢恢复，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拂过她的发丝，声音很轻：“尔尔，我也想保护你，拼尽所有。”
不想要再让她单方面的拼命了。
谁也不知道她有几条命可以拼，意外会在哪个时候发生。
他承受不起后果。
下午的时候尔尔醒来的时间长了些，余雯没睡多久就醒了，实在是担心得睡不着。
中午也没吃多少东西，和宴辞暮一起在房间里陪着。
尔尔醒来看到余雯，一瞬间眼睛就红了，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妈妈，幸好你平安。”
余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会自责一辈子。
如果不是那天她在餐厅跟她争吵，余雯不会给她三天时间，三天不联系。
她也不会要等酒店找不到人才知道余雯被带走了。
善良的人总是喜欢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余雯在房间里偷偷哭过，但是怕被人看出来，又用冰敷过一阵，现在看着只是眼睛有点红。
“妈妈已经这把年纪了，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好好的。”
尔尔哑着声音说：“我们还有往后几十年。”
余雯笑着笑着就觉得更心酸了。
她永远都愧对自己的孩子。
把尔尔放在山上的武馆，虽然也有师父和一众师兄陪着长大，可她还是过早的学会了懂事。
遇到任何事情，会担心别人，会自己扛，却不想让他们难过担心。
宴辞暮在一旁静静地站着，给她们母女说话的时间。
差不多的时候，他看了眼腕表，只能出声打扰。
“阿姨，尔尔现在醒了，我们要带她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车子已经楼下等着了。”
余雯摸了摸尔尔的脸颊，点点头，“我跟你们一起去。”
“阿姨，检查很多，还要几个检查室到处跑，您刚回来就留在家里休息，我们做完检查就回来了。”
尔尔也点头附和宴辞暮的话。
余雯轻轻叹了口气，说：“事关我的女儿，我在这儿也坐不住。”
宴辞暮沉默了一秒，说：“阿姨，并不是不让您去陪着尔尔，只是现在情况特殊，还没有彻底确定安全，我担心会出什么差错。”
他没有说的太直接，但到了这个份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会出什么事。
江南乾都敢让人明目张胆地去医院带人走，尔尔和余雯他都要，他的手段又偏激狠戾，宴辞暮顾得了一个，顾不得全面。
万一又出点什么意外，又是后悔莫及。
余雯闭了闭眼，心绪复杂。
“我知道了。”余雯说，“我等你们回来吃晚饭。”
尔尔微微一笑，“好。”